“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苏首尊和众位兄弟了,小王伤后有些乏累,现下颇感困倦,就不多留苏首尊了,改日单请苏首尊到府闲叙。”颖王强顶着笑脸应付着苏甲,实则伤处已经非常疼痛了。
大宁一等一的亲王下了逐客令,便是太子亲自到访,也得顾着脸面离开,谁成想这老狐狸脸皮也不薄,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不急不急,下官还有一事要向王爷禀告。”
看着颖王越发难看的脸色,苏甲越发得意。
“奔夜徒在我之下分了‘月、星、露、霜、鼠、枭’六门,每门有一个旗帅。前两天‘鼠’字门下出了点事情,老旗帅致仕,新旗帅推举,我本意要我弟子路藩掌旗,可有一小波人非要推举一个孩儿夺帅。此事被我知道后,我私下对他讲‘是人家的就是人家的,你不要抢’,可这孩儿偏不听,仍是鼓动手下明争暗夺。后来我生了气,把他绑来教训了一番,今日正巧带来王府,给王爷看看这人是不是该得这个下场。”
苏甲也不管颖王绛紫的脸色,示意手下带人。门外一人五花大绑被架进屋来,浑身血污,五官七窍被折腾得没一片完好肌肤,七个洞孔黑黝黝地展示着奔夜徒的残酷无情。
苏甲看看王府众人惊恐的面容,神色更为得意。“这孩儿名叫王行鎏,就是他强夺人位。我已剥了他色声香味四感,但他仍要谢我,因为剩下这大半辈子他不仅什么都不用操心,奔夜徒还会衣食无忧地好好养着他。其实他也有些用处,一旦有人妄图夺权篡位,现成有个例子给人看看!”
颖王既惊又怒,身上的伤、心头的痛拧巴着窜上顶门,冷汗一行行从鬓角留下,但他硬挺着一口气坐着,浑身已在微微颤抖也不自觉。
面前的王行鎏哪里是什么抢人旗帅的孩儿,他是颖王早年安插在奔夜徒当中的一支眼线,为的是关键时刻能助一臂之力,本来事情做得非常隐秘,谁知道苏甲用的什么手段竟将王行鎏查了出来,更可恶的是,老狐狸用自己的眼线编这么个故事,回头警告自己不要图谋储位。
当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自己在朝中失势,一个小小的苏甲都敢在自己府上如此放肆,半分情面也不给自己这个“天赐神武大将军”留,他将王行鎏惨绝人寰地给废了,看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高耕武走,自己又树强敌,深陷监视之中,形势已到了最坏的境地。
苏甲堆在一起的皱纹仿佛乐开了花,又瞧瞧颖王绛紫色的面孔,心中无比得意,他再向颖王一揖,这才道句告辞,临出院时还不忘特意放声高喝。
“都给我长点精神,把王府盯紧喽,别叫一个外人前来打搅王爷静养,若有些微闪失,自己提头来见!”
整个颖王府内外高低,也不知藏了多少奔夜徒,但听整齐划一的答复:“不辱首尊之命!”
这声音像一把冰锥,冷不丁地刺进颖王心窝,身外登时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