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功德,我们两个可不是白做大好事的人。
“那验身那一关我想办法关照嬷嬷吧。”
听到五皇子这一句,元护可算松了口气。他可真担心自己主子跟着玩什么深宫潜伏的把戏,冲锋陷阵这种事情根本不适合殿下来做。
“回头我把我的人安排到你们身边,彼此有个照应。”赵元清背着手皱着眉毛在屋里走了好几个来回,末了又添了一句:“元护,你回头抽调两个人易容成两位先生的模样,在这里待命。”
看着高中生模样的赵元清站在那里有条不紊地一步步地下达命令,白檀溪又是觉得有趣又是觉得他不容易,看他负手在屋里踱步的模样,活像个小老头。
“夜也深了,五殿下我们该走了。”元护道:“老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您呢。”
娄卿和白檀溪也知情知趣,不让元护难做,便冲赵元清摆了摆手:“殿下回去吧,莫让元老夫人熬夜了。”
赵元清点点头,也不多说,匆匆辞别二人离去。
透过窗外晦暗不明的月光,白檀溪目送着他的身影渐渐淹没在浓厚的夜色之中。
娄卿走过来,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檀溪,你对他的事情特别上心?”
白檀溪侧身望着娄卿,笑了起来:“为了功德,也为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中午,传旨太监到了。
老太监颤颤巍巍地踩着马扎,扶着小太监的手落了地。
“唉哟,可颠死咱家了。李大人这庄子可真够远的,咱家一把老骨头差点没散了架。”
老太监一手掐腰,一手手按在肩膀上,来来回回的扭了几下脖子,见管家还是傻不愣登的杵着,开始骂了:“没眼力见的!站得和根桩子似的作什么!还不带咱家去见贵人娘娘?”
“是是是!”管家额上沁汗,手指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
“您同我这边来。”
老太监见他抖若筛糠,嘴里轻哼一声,心道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一家上下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货色。
两个随行小太监甩了甩手上的拂尘,送给管家一个三白眼,步伐轻慢的跟在老太监身后。
李志和的这个温泉庄子不大,一行人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一排三间的青瓦房。
房屋旁边的墙上爬着一株葡萄藤,墙根上尽是红红紫紫的斑痕,蝇虫翻飞环绕其间,看得老太监直皱眉。
“便是此处。”管家全未察觉出林公公的不悦,陪着笑脸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三间房道:“公公这便是白姑娘和白公子住的地方了,您请。”
林公公掀开眼皮子扫了一眼,“李大人怎么把贵人安排在这种地方。”
管家闻言心里暗骂他老阉奴狗仗人势挑三拣四。
“算了,大人的心思怎么是我等可以猜测的。招财,进宝,捧好东西跟咱家进去。”
林公公身后两个小太监用尖细的声音齐声应道:“是。”
娄卿与白檀溪耳力敏锐,老远听到林公公一行人的声音了。
林公公是来接美人的,眼下扮美人的明辰走了,两人之间总得牺牲一个装扮成白枫露。
白檀溪琢磨着自己得扮演好哥哥的角色,妹妹只能辛苦娄卿来演了。
他瞥了眼娄卿,娄卿坐在罗汉床上靠着引枕在休憩。
“你看了我好几次了,”娄卿突然睁开眼,直直地望着白檀溪:“难道我脸上开花了吗?”
白檀溪连忙过去跟着坐了下来,扒在娄卿同志的肩膀上使劲儿摇了摇。
“好哥哥,麻烦你扮个美人儿呗?”
娄卿答应得十分干脆:“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白檀溪便感到手下肩膀矮了下去。由于体型变化,原本挡在他身前的娄卿一下子陷入他的怀里,这种巨大的落差让白檀溪有点懵。
娄卿仰起头望着白檀溪。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眼深若幽潭饱含着一汪秋水,朱唇半启欲语还休,好一个雪肤花貌冰肌玉骨的神仙妃子!
这比自己当初给明辰画得好看多了,白檀溪暗想。
然而,是这样一个美人儿,用娄卿的声音对白檀溪说——
“檀溪,对你所看到的可还满意?”
白檀溪:“……呵呵,满意,满意极了。”
——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为什么会在娄卿嘴里听到这么雷人的霸道总裁文台词啊!救命啊!
“当不起当不起。”老太监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腰杆子却挺得笔直,浑身上下写满了当得起三个大字。
夏日闷热艳阳高炽,林公公可不想在门口杵着。
“天这么热,两位贵人在门口特意迎我,咱家这心里真是过不去。”
林公公端着笑,细细打量了“白枫露”的一番,末了道:“白姑娘身子金贵,这烈日毒辣,把姑娘晒伤了可不美了。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白檀溪不觉得热,可他也不想被屋外那一群人围着看,和耍猴似的。
“公公里面请。”
老太监虽然平时在宫里要点头哈腰的,站着跪着服侍人,但出来了便是代表了皇家,自然是坐最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