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先修路,可这青鸡岭位置尴尬,金台与玉珑的领导谁都不愿掏腰包修路便宜了对面,你推给我,我推给你,这样踢了好几年的皮球,领导班子都换了一班,这路还没有修得起来。
没有路没有人,没有人没有钱。山里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很少进来,时间一长,住在青鸡岭的某些人动起了歪念头。
拐卖人口。
来钱快,没成本,除了风险高了点,这生意简直没有缺点。
这天上午,黄金玲吃完早饭开着她的三蹦子出门了。
黄金玲今年四十来岁,长相质朴,打扮也质朴。她的头上常年包着一块花头巾,笑起来的时候特别亲切,看起来像是个好人。
但那也只是看起来像而已,这年头好人坏人又不会写在脸上。
黄金玲突突突地开着三蹦子,在山路上转悠,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看能不能捡到两万块。
“两万块”是他们这里买卖妇女的平均价格,长相俊俏年纪小的,或者看起来比较能生的可以再贵点,其他的一般都是两万块。
“都怪俺们这里穷,听说别的沟里一个女人能卖四五万呢!”黄金玲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似乎忘了她自己也是被拐卖进来的这件事实。
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发现落单的背着包的小姑娘,黄金玲有些失望。
不过捡人这种事情看缘分。有句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十几天前捉到的那个小丫头卖了也能够家里舒舒服服过一年了。
黄金玲望了望天色,这点儿该回家给男人做饭了,刚准备启动回去时,她听见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动静。
有人!
她立马拉开车门探出头来,扯着嗓子对着树林的方向喊了起来:“谁在那里?是不是迷路了?”
树林那头悉悉索索了一阵子,然后钻出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姑娘来。
黄金玲顿时眼前一亮——好俊的姑娘!脸小眼睛大,小嘴儿红艳艳,个高腿长,除了胸平屁股小之外,真没话说!
这样的货色怎么也得三万块吧!
黄金玲立马端出慈祥的笑容来,她操着一口方言味十足的普通话问那个三万块:“姑娘啊,你个是迷路了?”
白檀溪:“……姑娘?”我长得有那么娘吗?
黄金玲一听,这普通话,标准!肯定是个有文化的姑娘!再看她身上的衣服,还有这姑娘头上的发箍手指上的戒指,看起来也都蛮值钱的。
加上这些,怎么也能卖个三万五吧!
“姑娘个是迷路了?”黄金玲为了营造自己淳朴善良的形象,故意絮絮叨叨起来:“姑娘家家的,不要一个人出去旅游,这荒郊野岭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家里的父母怎么办?”
白檀溪听了她的话,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黄金玲见这姑娘害羞得不肯多说话,心里更高兴了,因为这种性子的姑娘最好骗的了。
她伸手拍了拍三蹦子的门,“哐哐”几声颇为响亮。
“姑娘啊,要不你到我家去用个便饭吧?我家刚好在派出所旁边,你有什么事儿啊可以找警察同志帮忙。”
系统也劝他:“虽然这个大妈头上的包头巾是山茶花正品这点看起来非常奇怪,但是宿主你体力有限,不如蹭趟车坐坐。”
白檀溪一想也是,他为了走出之前的那个树林腿都要废了,不管眼前这个热情到诡异的大婶儿有什么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坐上免费车才是正理。
等白檀溪坐上这辆脏兮兮的三蹦子,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开始颠簸,开车的黄金玲也开始套起了话。
“姑娘啊,你哪里人啊?”
白檀溪他一个黑户,哪知道这里的地名?只得含糊两句:“我这边儿上的,出来散散心的,没想到迷路了。”
“听你口音,可不太像啊。”
“哦,那是因为我念高中之前一直在外地读书,口音也跟着定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姓黄,叫黄金玲,姑娘可以喊我黄阿姨。对了,姑娘,你叫啥名字啊?”
“我姓白,叫白枫露。”
“白封路?这名字怪……怪别致的。”
“谢谢黄阿姨。”
“白姑娘可真俊俏啊,我们村里可没有你这样标志的丫头。乡下姑娘嘛,一个个都黄不拉几的,上不得台面。”
白檀溪嘴角抽搐,这话他可没办法接。
黄金玲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不好意思,嘴一咧露出了几颗大黄牙:“白姑娘脸皮太薄了,一会儿到了我家,姑娘可别太见外,放开了肚皮吃。”
三蹦子在山路上突突突地开了一个小时,白檀溪的视线里才冒出了几栋零零散散的小房子,他不由庆幸起来——还好自己蹭了车。
“到了到了!”黄金玲指着一间白墙红瓦的砖房对白檀溪说,“这儿是我家了,白姑娘先进去坐坐,等吃了中饭我再载你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