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可能不去打听,没想到竟打听到这样的消息。
“贵人都知道了。”琬宁扯了扯嘴角,“妾身去得晚,只是听说乌孙氏出言不逊见罪于福晋,福晋怒上心头才命人掌嘴。”
“再怎么生气也不该让人动手,看上去像个泼妇似的。”宫里有不成文的规定,便是要行罚,也不许随意打脸扇耳光,这郭络罗氏也不知道是不清楚还是不上心,还是出门前压根没有人教过她,一系列行径都叫卫贵人很是不高兴。
“福晋还年轻,主子慢慢教就是了。”张嬷嬷赶紧说道,“太医说了主子不宜动气,且喝杯水消消气。”
琬宁也来劝,服侍卫贵人喝完温水后才道:“嬷嬷说得对,福晋才进门几个月,怕也不太熟悉宫中的规矩,贵人慢慢调丨教就是了。”
“调丨教这事儿我是做不来,老八媳妇喜欢去惠妃娘娘那儿,便让惠妃娘娘教导了。”卫贵人叹了一口气,“现在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免得回去晚了又被她寻借口说你的不是了。”
琬宁看了一眼屋内的西洋钟,见时间确实不早,便福身行礼告退。
回阿哥所琬宁也不能立即回东偏院,还得去主院给郭络罗氏请安,顺带汇报今日的行程,以及卫贵人病情的好坏。刚刚踏入住院,便能感受到一阵压抑的气氛,她抬眸一瞧,便见郭络罗氏身后站着个穿墨绿色绣荷花纹样衣裳的中年姑姑,脸生得很,倒不像是郭络罗氏的陪嫁。琬宁扫了一眼后赶紧垂下眼眸,道:“妾身给福晋请安。卫贵人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今日也能进些清淡的粥品,想来过几日身子就能痊愈了。”
“那便好。”郭络罗氏似乎很忌惮身后的姑姑,扯了扯嘴角笑着过问了几句卫贵人的病情,便打发琬宁回去。
“主子回来了,晚点都准备好了呢。”琥珀连忙绞了帕子给琬宁净脸擦手,“热水也已经烧好了,用过膳后主子便可沐浴就寝。”
“今日福晋那儿是不是来了新伺候的人,我方才去请安的时候怎么瞧见有个陌生的姑姑在。”琬宁今日去钟粹宫时并没带琥珀,而是将琥珀留在东偏院料理一切事宜,“今年包衣小选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那个是完颜嬷嬷,是惠妃娘娘送来的,说是要给福晋使唤的。”琥珀左右看了一下才偷笑道,“奴婢打听过了,原来是福晋掌掴乌孙格格的事情叫惠妃娘娘知道了,惠妃娘娘特意派了完颜嬷嬷过来教导福晋规矩的。”
“那外头可是传开了?”琬宁问道。
“倒没有,许是惠妃娘娘在阿哥所有安插人手,故而知道这次的事情。”琥珀回道。
惠妃如今忙着管生病的大福晋,又忙着照料大阿哥嫡长子,只怕也分不出心思来顾看乾东六所的事情。联系到方才卫贵人之言,只怕是有人给惠妃娘娘“通风报信”吧。琬宁摘下头上的玉簪,浅笑道:“怪不得刚刚见到福晋的时候便是一脸压抑着怒火的样子。不过既然是惠妃娘娘送来的嬷嬷,吩咐底下的人往后见着也得多恭敬些才是。”
“便是主子不说奴婢也知道的。之前有异心的奴才都找了借口调走了,如今东偏院留下的都是乖巧老实的,画眉别的不说,调丨教下人确实有一手,交给她主子也可以放心。”琥珀麻利地给琬宁重新梳了个松快些的发髻,“小张子已经去传膳了,主子赶紧去吃吧。”
琬宁拿起银箸夹了一块鱼肉,忽而笑了起来。
对于心高气傲的郭络罗氏来说,派人来专门指点她的规矩,无疑就是给她扇了个响亮的耳光。都说打人不打脸,郭络罗氏这回是自讨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