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幼马尾巴一扫,甩了甩脑袋,低下头挑挑拣拣地吃着草,不再理会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直接躺倒在草地上,一手枕着手臂,看着天空。“算了,不跟你这个家伙聊天了。我想说的事情你又都听不懂。”
他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并不是喜欢这样做,只是习惯了。他有时也会想,若是当初有那么一个可以信任、可以倾诉、可以帮助他的人,他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到甘愿一死的地步。十八年,竟然没有一个值得交心的人,这真的够遗憾、够可怜、够可悲,以及……够可恶的了。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是如此的幸运,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遇到卡莱尔。
雷古勒斯眨了下眼睛。似乎自从来到十七世纪后,他就比以前跟容易陷入过去的回忆中。
只因为他的前行之路大雾弥漫,身后却灯火通明。
“以后别往这边跑了,下次我饿极了,可不管你是死是活。”雷古勒斯仰望着天空,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确定它听得懂你说的话?”刚出来的卡莱尔看到雷古勒斯正看着天空,心不在焉的对一匹马说教,不由得感到好笑。
雷古勒斯懊恼卡莱尔看到了自己幼稚的行径,他转头对着卡莱尔回答道:“它能听懂的。”
他抬起胳膊拍了拍马背,“自己玩去。”幼马打了个响鼻,施施然地向森林里走去。
他看向卡莱尔,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瞧,我说的对吧”。
卡莱尔摇了摇头,没有与他争辩。
他没有忽视自己刚刚出声使得雷古勒斯的视线转向他时,对方眼里未曾消散的落寞。
青年金色的眼里好像潜藏着夕阳的余晖。
雷古勒斯从地上站起来,在卡莱尔面前他并没有对自己用清洁咒,而是选择用手拍打着身子上沾染上的草屑。
卡莱尔看了一眼又往地平线下滑落了少许的太阳,稍加犹豫,向青年询问道:“等太阳下山后,我准备前往伦敦城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要邀请青年一起前往,但他最终还是选择顺从自己的本心,将询问说了出来。
他喜欢青年的相伴。当青年在他身旁时,他的视线就会忍不住追逐对方。
听到卡莱尔的询问,雷古勒斯正在拍打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急忙应道:“当然去。呆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没看到他都闲得开始和马聊天了吗?
至于卡莱尔会不会因为接近人类,而克制不住吸血的欲/望,雷古勒斯对此一点都不担心。既然卡莱尔这样提议了,他就相信他一定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克制住自己。
不过,或许卡莱尔今天是不该来伦敦城的。
他本是想私下里与自己的老父亲接触一下,怀抱着最后一点微薄的希冀,希望这位年长者能够站在一名父亲——而不是牧师——的位置上看看他。却不曾想他曾经的家里寂静无人。他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雷古勒斯拐弯抹角的向邻居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居住在这里的那位前公会老牧师在几天前过世了。
卡莱尔坐在高脚凳上,双手交叉成塔状,置在下颌前,静默不语。
雷古勒斯回想起了自己父亲奥赖恩布莱克去世时的场景,即使父子间的关系并不亲密,在这种时候也会难免悲痛。他深知这时候最好的安慰方法,就是让卡莱尔自己一个安静一会儿。于是,他准备转身离开房间,将空间留个卡莱尔一人。
却不曾想,他刚转身,自己的衣袖就被人拽住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原本只是扯住衣袖的手指,已经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