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屋宇里还真找不出来,可李太姬从不是那等惹事的人。
等李太姬的尸身在素馨阁中被找到,脖子上缠着一条罗带的事传出来,卫善立时知道是谁下的手,想必李太姬不知因何撞破□□,这才被秦昱所杀,而宫里突然闹腾着寻人,秦昱不及收拾,匆忙逃走。
不论如何都是把计划全打乱了,她立时将保儿交给乳母,站起身来换衣裳,沉香见她沉着脸,满面都是肃穆神色,矮身替她换鞋,卫善手上系着扣子,隔着屏风对小福子道:“让王七去一趟长乐坊姚翰林家送信,就说……就说齐王太后私通,他自当明白该怎么办。”
姚谦在翰林院中供职多年,从中举到东宫学士再到翰林院翰林,出身清流,又是东宫旧部,是曾文涉头一批拉拢的对象,他这段日子确是和曾文涉身边人越走越亲近,写了许多奏章,出了许多主意,修大报恩寺的主意虽不是他出的,让各州各县捐银款选工匠劳役的主意却出自他的写,渐渐受到曾文涉的重用。
卫善一面整顿衣装进宫,一面紧蹙眉头,本来是相互商议好的,“魏宽谋反”这顶帽子曾文涉早就在串针引线,只待这帽子一成,秦昭跟着便举旗清君侧。
来不及再与秦昭通信,沉香给她披上斗篷:“外头雪还没停,公主带个手炉子罢。”
卫善掌心烫热,哪里还需要手炉,知道这事闹开与碧微不无系,她急急差人来报信,也不知究竟有何干系,一路出了二门,吩咐沉香跑一趟魏家,见贺氏告诉她素馨阁事败,她总会将事宣扬出去。
待卫善进宫,宫里风言风语一直吹到她的辇轿边,死了一个太姬这事足够耸动,隐隐绰绰夹缠着太后的名字,有说太后赐死了李太姬的,也有说李太姬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这才命丧黄泉。
宫中流言不及遏制就越传越凶,倒是卫善此时喜见的,她进了宫便直往三清殿去,路上问小太监道:“太后娘娘现在何处?”
“太后娘娘昨儿感了风寒,事儿才刚禀报,娘娘心善,哭了一回。”小太监也知自个前言不对后语,若不然宫里也不会传那样的流言了。
“哭了一回?”卫善简直无语可说,收回心神冷然问道,“既是在素馨阁中出的事,可叫人看管起来了?”
“羽林卫围住了素馨阁,这会儿已经报给成国公去了。”这事儿只怕不能善了,前朝剑拔弩张,后宫岂有不知之理,成国公若是穷究,甄太后怎么也逃不脱罪责。
卫善直往三清殿去,李太姬的尸身还在素馨阁中,宫人一去报李太姬死在了素馨阁,羽林卫立时将素馨阁团团围住,甄氏倒是让人收裹了李太姬的尸身,可无人听她的。
卫善到了三清殿先去碧微内室,承佑睡在床上,碧微一见卫善便紧紧握住她的手:“承佑也在,如何是好?”
屋里烧着炭盆,她却手指冰凉,承佑又惊又怕,她狠不下心来反复追问儿子细节,只得将小禄子说的再说给卫善听。
卫善先握住她的手:“姐姐稍安,他看见承佑了么?”碧微白着一张脸摇头,虽没看见,却肯定知道还有人在,若不然李太姬怎会拼死保下这人来。
怪不得甄氏缩身殿中,她心虚害怕是因为还有一个在场,她怕这个人站出来指证她,秦昱自不必说,一出这事必然溜之大吉撇清干系。
承佑受了巨大惊吓,一路又吹了寒风,这会儿沉沉睡着,身上却发起高热来,口里不住喃喃,却又听不清说了什么,碧微急宣太医,吃了药热度还未退,身上火炭一般,梦中那双手,将他也拉了上去。
碧微见儿子这样,心如刀绞,替他换过一条帕子,对卫善道:“这事躲不过去,待成国公来了,我便说是我与李太姬同进阁中,若不是她,承佑只怕也被一根罗带送了性命,我便拼性命,也绝不让他碰我的儿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