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滴了香露,阖上纱帐,解了绸裙,杏红纱的寝衣披在身上,脚尖试试水,没一会儿就熏得身上起了薄汗,头发松拢拢的披在肩上,轻纱裹住身子,肩上那一点殷红还未褪去,余下一点淡红色。
宫人姑姑们都守在殿外,殿门一阖上,就知道里头行什么事,素筝几个红了脸,白姑姑特意把她们叫过去提点一番,往后晋王在屋里,她们就要少进,有什么活里头吩咐了,都叫嬷嬷们进去收拾。
这会一个个都退远了,莫说晋王没有身边再添人的意思,就算他有这个心思,只要公主不点头,她们便不能起那背主的心。
里头半晌都没声息,沉香还待要问,白姑姑经得多些,摆一摆手,夜风一起,分派几个人轮流到茶房去取暖喝茶。
卫善人刚浸到水里,就听见珠帘轻响,侧脸一看,就见秦昭进来了,墨发散在肩上,两道剑眉都似染了水汽,解开袍子步入水池,眉目间熏熏然,薄唇一张,问道:“善儿看什么?”
薄纱衣挂在池边,卫善身上全无遮掩,整个人缩在水里,只露出一张脸,眼看着他踩到池中,往后退两步,人就挨在池边上。
被秦昭一把捞了过去,两只胳膊紧紧箍丰腰,就在水里从肩到腰又摸了个遍,舌尖牙齿在项颈在刮过,身子密密实实贴在一处,腿间一磨,秦昭躬起身来喘一口气。
鼻尖耳垂唇角,她身上就没有一处不玲珑的,大掌从背后摸到身前,大掌揉搓一把,手指轻轻捻动,待听见她轻嘤一声,指尖就越加关照,附到她耳边:“善儿也摸摸我。”
卫善连看都没敢看过,成婚那天就在在她背上磨蹭,摸倒是过一把,轻轻一碰掌心滚烫,此时人扒在秦昭身上,额头抵住肩头,身上酥麻一起,两人一样情动。
看他面上隐忍,张开嘴在他肩上咬了一排牙印子,身子不住扭动,借了醉意胡闹,池里的水泼到地面上,杏红纱衣湿淋淋的半搭在池边。
秦昭怀里仿佛抱着只胡闹的猫儿,这回才知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卫善细白的脚踝就勾在他腰上,身上玉脂樱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想忍耐,仰头喘息两声,待缓过神来忍住了再说,谁知道被她鼻尖磨蹭了颈项喉结。
秦昭整个人怔住了,低头看她时,她还迷迷蒙蒙的,此时酒意发作,眼睛里潋滟生光,贝齿咬着嘴唇,还只知道撒娇:“我要吃葡萄。”
两人在这小池中来回扑腾,金盘早已经翻落池中,秦昭顺手捞了一个,半含着送到她嘴边,看她张口吮住,那玛瑙葡萄太大,一口吞不进去,秦昭含着另一半,使力咬破了葡萄皮,甜汁顺着舌头流进嘴里那一刻,腰间舌尖一齐用力,把整颗葡萄顶进她嘴里。
那颗葡萄硬生生顶进去,却立时就含出了汁液,在窖里存了这许多时候,汁水饱满,两瓣粉唇一抿,甜味儿就泛了上来。
卫善嘴里含着葡萄,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舌头尝了甜汁儿,面上醉意朦胧,眉梢眼角都泛着红晕,秦昭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撑在池壁上,待她把葡萄里的汁水都咽了,才又捞一个送到她嘴边去。
池里又是酒又是水,还飘荡着半幅杏红纱裙,被池水一浸更显得红,秦昭连着喂她了三四十回,看她吃着,自己也饕足了,善儿全然醉倒,额发贴在脸上,抱她起来擦上一回,半湿着抱到床上去,给她盖上被子。
这一夜可算是饱了口腹之欲,泡了温泉汤四肢百骸都说不出的舒畅,伏身亲一亲她乌鸦鸦的鬓角,想到能在此殿中住到岁末,倒不急着今儿夜里再吃第二回,搂她睡在怀里,让她的脚叠在自己腿上,看见她肩上那一点淡红,两天了还没消退,又心疼起来,那会儿不知轻重,往后就知道了。
卫善第二日酒醒了才知道两人在池子里干了什么,那原来不懂的图册,一下子全懂得了,原来人是这么叠起来的,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脚尖,可身上却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想起那半醉的滋味来,又还有些陶然,勾着秦昭的脖子,把脸埋到他胸膛间,止不住的面红心跳。
两人在朝阳殿中呆了两日,下棋弹琴饮酒跑马,夜间引水泡温泉汤,殿中摆放的盆景鲜花隔得几日次第开放,秦昭每日剪下一朵来,给卫善簪上,两个同坐同卧同乐,半刻不离。
回门前一天的夜里,秦昭抱着她在榻上,垫着红狐皮,熄了殿中烛火,就在帐中挂起夜明珠,给她系上红绳子金脚铃,铃铛还未摇响,城里就传出钟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