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阳光的冬日,气温回升了几度。
杜茉莉取了些钱,带何国典到第六人民医院去看了膝盖。这个医院是上海最好的骨科医院,杜茉莉还挂了专家门诊,这样会更好些,她希望何国典的膝伤再不要复发。给何国典看病的是个老医生,他让何国典拍了片,看过片子后,老医生对何国典说,手术做得还是不错的,骨头长得也很好,就是有点风湿,要注意保养。老医生开了些内服外敷的药给他后,就打发他们走了。
取了药,杜茉莉扶着何国典走出医院的大门。何国典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杜茉莉笑笑:“不要叹气了,你不会变成瘸子的,话说回来,你就是变成瘸子,我也会给你买一付上好的拐杖的,实在不行,我做你的拐杖也成。”何国典也笑了笑。
杜茉莉看上去心情不错,何国典却还是心事重重。
杜茉莉轻声说:“国典,我带你去看一个人,怎么样?”
何国典有点紧张:“什么人?”
杜茉莉笑笑:“你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放松点,你成天如临大敌,多累呀!国典,你真的要学会放松,你想想,从前你是个多么放松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慢悠悠的,一点不着的样子,我真希望你像从前那样。那时的你是个胸有成竹,遇事不慌的男人。”
何国典很不自然地咧嘴笑了笑。
杜茉莉说:“走吧!”
她要带何国典去见吴老太太。杜茉莉在此之前,对何国典说过吴老太太,也许他没有记住。她带他去见吴老太太,是有目的的,想让他从吴老太太身上感受到活着的力量。如果没有吴老太太,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和未来的生活,特别是在何国典不正常的时候,何国典无论是悲恸还是疯狂,不可能不影响她的情绪,她同样也会陷入绝望的黑暗深渊,像个溺水的人,无法呼吸。快乐和悲伤或者其他所有的情绪,都像传染病,从最亲近的人开始传染,然后传染给接触过你的人。杜茉莉一直在抵抗着何国典不同情绪对自己的侵蚀,长时间以来,她的心就像被一张粗糙的砂子摩擦着,摩擦出血,磨得疼痛,她忍受着,她想某一天,痛苦的心被磨得光滑了,就不会疼痛了。
吴老太太家的保姆薛大姐打开门,看见手捧着一束百合花的杜茉莉和局促不安的何国典,就朝里面笑着说:“老人家,你猜得真对,果然是茉莉。”
吴老太太爽朗地说:“呵呵,我是谁呀!你就是不和我打赌,我还想赌你半个月的工资呢,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用你半个月的工资买不少好吃的东西了。我不啰嗦了,快让茉莉进来吧。”
杜茉莉走进去,笑着说:“老人家,我今天还带了个人来,欢迎吗?”
吴老太太说:“我猜猜看,呵呵,是你丈夫小何吧?”
杜茉莉说:“老人家,你是神仙啊!是他——”
吴老太太的好奇心强烈:“快,快领过来让我瞧瞧,我一直想看看小何是什么样的男人呢。”
何国典还站在门口,像个腼腆的孩子。薛大姐笑容满面地对他说:“何先生,进来吧——”
杜茉莉回头看了他一眼:“国典,快进来呀,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何国典看了看杜茉莉的脚,她已经把鞋脱在外面,换上了拖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迟疑着,不知自己的鞋该不该脱,他有点脚臭,脱了的话怕被别人闻到后厌烦,不脱的话,就这样走进去,怕踩脏了人家比自己的脸还干净的地板。薛大姐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何先生,你进来吧,不用脱鞋了,没有关系的。”
何国典这才走了进去,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杜茉莉拉着他走进了吴老太太的房间。
吴老太太的房间里弥漫着百合花的芳香。她一看到杜茉莉就高兴地说:“闺女,你又给我买花了呀,你看看,你上次给我买的百合还在那里呢。你真会讨我这个老太婆的欢心,呵呵。不过,下次来可千万不要买了。”
杜茉莉走到花瓶旁边说:“是该换花了。”
吴老太太说:“闺女,让小薛去换吧,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薛大姐走过去,接过杜茉莉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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