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着吃冰糖葫芦。陈道宁看得心中莫名酸楚,冷着脸转身走入另一条街巷。
一直逛到正午,饥肠辘辘的陈道宁被酒肉的香味吸引过去。
这间酒楼的名字很俗气,叫做富贵楼。富贵楼的装潢也很富贵,就连门口的柱子柱子都刷成了金sè,牌匾上“富贵楼”三个金灿灿的大字能闪瞎穷人的眼睛。
“狗杂种,快滚到别处去。扰了富贵楼的生意,你这条狗命还赔不起!”酒楼门口,店二正对一个乞丐又踢又骂。
乞丐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比陈道宁要高一些。不过却比陈道宁瘦得多,衣不附体露出的胸膛全是肋骨,皮肉都陷进了肋条当中。特别是他的一张脸,颧骨高高耸起,脸颊和眼眶都深深地凹进去,活像一具干尸。
“汪汪汪!”乞丐被打,旁边突然窜出来一条瘦得皮包骨头的癞皮狗,直扑向那店二。
“妈呀!”店二吃了一吓连忙后退,从旁边捞到一跟棍子照着癞皮狗的脑袋就敲过去。
“嗷呜……”癞皮狗估计也是饿得没什么力气了,被猛敲一棍之后就痛得在地上爬不起来。
店二朝癞皮狗又是一棍子敲去,似乎是想把这条恶狗打死。旁边那乞丐却猛地趴到癞皮狗身上,帮狗硬生生挡了几棍子,咬着牙忍痛不吭声。
“原来还有人比我更惨。”陈道宁看了一阵很是宽慰,不过却不免对这乞丐有了同命相怜之情,走过去就把店二手中的棍子夺过。
“谁他妈……”店二骂了一半,等看清陈道宁的穿着装束,立即将到了喉咙的脏话吞回去,腆着脸鞠躬谄笑道,“这位公子快请进,您要吃什么?我们富贵楼的富贵鸭可是北地一绝……”
“好吃的都端上来!”陈道宁背上背着一大包金元宝,起话来非常有底气。
“好嘞!”店二不怕陈道宁没钱付账,就陈道宁头帽子上的那颗珍珠,就足够将富贵楼买下来了。
陈道宁被店二引入店中落座,酒楼大堂中人人侧目。一来是惊讶于陈道宁年纪一个人到酒楼吃饭,二来是对陈道宁那一身行头猜测不已。他们或许不知道全身衣服的用料都是御赐贡品,但帽子和腰带上的玉石明珠却是骗不了人。
“好家伙,那帽子上的是东珠吧,居然有鸽子蛋大,至少值上万两银子。”
“万两银子你想买这么大的东珠?十万两都别想买到。这么大个头的东珠,全都当贡品进贡了。民间私藏形同造反!”
“得不错,我看这个公子定然是皇室中人。”
“也有可能是官宦世家出来的少爷,我听当今圣上出手大方,经常赏赐给大臣们好宝贝。”
“看他只有一个人,不定是偷跑出来的公爷。”
“不对,公爷听才六岁。再,齐国公怎么会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住?”
“……”
在众食客的窃窃私语当中,陈道宁要的饭菜很快就端上来,倒有一大半菜式陈道宁都不吃不出是什么材料烹饪的。
陈道宁正啃着一只蹄?,突然想起来什么,把店二唤过来道:“这两盘给外面那个叫花子!”
“啊?”店二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两盘菜加起来值纹银六两,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吃大半年了,居然要拿去给乞丐!
“嗯?”陈道宁抬眼盯着店二,眼神冷若寒冰。
“好,的这就端过去!”店二被陈道宁看得浑身发毛,连忙端起菜就跑,心想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瞪一眼就让老百姓浑身发冷。
店二一出去,在酒楼门口讨饭的乞丐就抱着狗想逃,生怕再挨打。只是他三天没吃饭,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哪里还跑得动,三两步就被店二追上。
“跑什么你,老子有那么吓人吗?算你这狗杂种今天运气好,遇到好心肠的公子!”店二把两盘菜倒进乞丐要饭的破瓦罐里,转身离开的时候又道,“滚远一去吃,别坏了富贵楼的生意。”
乞丐看见吃的就两眼放光,趴在地上连手都不用,直接埋头栽进瓦罐里吃食。而他旁边那条癞皮狗也不客气,脑袋钻过来跟乞丐一起吃。
一人一狗就这样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画面和谐而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