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细语淅淅。.org
张员外早早就醒了过来,睡眼迷蒙,张口就喊道:“几更天了?”
无人应声。好一会,这才想到自己并非是在家中,而是身在云来观。
才不过两天,这张员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色发黄,神情憔悴,却是一连两天都没有睡好。
起了身,披了一件衣裳,推门出了去,看着外面还未亮起的天空,幽幽的叹了口气。
心宽体胖,忧则神伤。张员外如今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中有愧,唯恐夜来鬼敲门。
这两天,连连惊梦坐起,却是梦见了那柳书生,一身带血,披头散发的找他来索命。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张员外警惕道:“是谁?”
“张员外,是我。观主让我过来,唤你去大殿一见,有要紧事相商。”
来人正是那小道童。
张员外蓦地一喜,暗思:“道长两日未召我相见,莫非此事已经了结?”
一念至此,便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过衣裳。”
进屋洗漱一番,穿好衣物,这就跟着道童一路去了紫薇殿。
这两日,云来观闭观谢客,对外声称是这几日连番大雨倾盆,是龙王爷巡世过界,观主要闭门接待。
所以此时观中也无暂居的香客和居士,静悄悄,安静的有些吓人。
张员外进来的时候,广真道人正在大殿之内静坐,闭目神游,旁边还有个道人,看着面生,神情却有些疲惫。
“道长,我来了,事情可是了结了?”张员外张口就问,急不可耐。
广真道人说道:“你莫要急,此事我派师弟去办,方才他刚刚回来,正要说起。”
张员外连忙对一旁的道人作礼道:“这位道长看的面生,不知如何称呼?”
道人干笑了一声,回礼道:“不敢,不敢。贫道是半路出家,尚无道号,张员外便称我一声段道人就是。”
广真道人说道:“师弟,你且将事情一一说来。”
在中都是自己人,这段道人也不避讳,当下就将之前与公差的定计说了一番。
张员外听了,心中一阵发凉,暗道:“怎么还和官府中人扯上关系了?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那些个衙役官差,可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这此惹了大麻烦,只怕要大破钱财了。”
心中虽然心疼钱财,但此时还是脱罪要紧,连忙问道:“结果怎样了?”
段道人脸上尤有一丝恐惧,说道:“人是见到了。但却出了怪事。”
张员外连忙问道:“什么怪事?”
“那道人只怕不是凡人,是修有道法在身。”段道人说道。
张员外迷糊道:“修有道法?哪个道士修的不是道法?”
广真道人突然插言说道:“我中黄太乙道中,分内传外传两派。外派名为都景清虚道,内派则是太乙游仙道。外派修性弃神通,认为神通无用,弃而不修,隐自深山,不与红尘世俗接触。而内派则是修道法神通入红尘度人,累积功德,以求升仙。”
顿了顿,广真道人说道:“师弟说的那位道人,只怕是类似我门中内派修士,是有道法神通在身。这样的道人,寻常官差,只怕是拿他不住。”
张员外听的匪夷所思,自言自语道:“这世间真有人能御使法术?不是江湖人耍弄的戏法?中黄太乙,太乙游仙道……怎么这么耳熟?”
这张员外,蓦地脑中灵光一闪,忽地一下坐起身,指着广真道人,手颤脚抖,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们……竟是那些被朝廷通缉的贼道!”
广真道人和段道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见这段道人起了身,对张员外说道:“贼道之名,真不入耳。我太乙游仙道,可是入世普渡,无量功德,怎得一个‘贼’字?”
那广真道人也说道:“张员外,你是命中注定光大我道门的大德人,前世也是太乙天青世界的有道真仙!今世受天尊之命,入世化凡,为我道门光大牺牲功果,只是宿世未明,所以你尚且不知。今日人间遭难,正是你重归道门之时。”
听这两道人说来,张员外一下子懵了!
他平日虽然信奉仙神,也相信人死之后,会有仙神接引,去往其他世界往生,但现在一听有人告诉他,他本就是神仙下凡,理应入道门,而且又是一个被朝廷定为“邪教”的道派,他会如何作想?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哪是什么仙人?”张员外哪会这么容易被忽悠,连连摇头,边说便退,道:“两位道长,我突然想起来了,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这张员外,此时才真正幡然醒悟,往日被自己认作是有道高士的广真道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亏我还自负观人有一套,哪想还是被这道人给骗了!被官府盯上,大不了是破家破财。可一沾上这邪教,哪只是家财,可是要连妻女身心,全部都被‘度’了去!”
这张员外,在府城商会之中,也是数得上的一号人物。手中商队十几个,消息灵通,对于巴州那里,太乙游仙道的道人,是如何裹挟救苦之名,行那攒龙夺鼎之事。丧天害理的事,做了不知多少。
广真道人和段道人既然敢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底细”,哪还能让眼前这“大财主”走掉?
“张员外。你现在心有顾忌,不知自身使命,却也不怪你。只是如今你命劫已来,没有道门相助,只怕有性命之危啊!”
广真道人开口说道。
张员外见这道人图穷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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