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各地的茶叶,都在海贸中给当地的士绅们带来了更多的财富,而郑家从海外运来的粮食,又使得他们能进一步减少粮田,增加桑田和棉田。尤其是江南的士绅们,他们和郑家打交道的时候就更多,在很多时候他们都是生意伙伴。他们自然知道郑家租借了泉州之后,肯定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生意,更多的收入。
而江南地区也正是东林党的基础,既然郑家租借泉州能给江南的士绅们带来更多的收入,那么以造福桑梓为己任的东林党人,又怎么可能反对能给江南士绅带来利益的好事情呢?更何况,还有一个好消息正私下里在江南的士绅那里传播着呢。
这个消息就是,安平王明年将向他们订购更多的丝绸和棉布,数量可能要在今年的基础上再增加五成!
“安平王需要更多的丝绸,好卖给泰西人,赚钱来勤王,来为先帝报仇。我等自然应该大力支持!娘子,我想,安平王的丝绸是要卖给泰西人的。他如今租借了泉州,我听人说,他在泉州了又是建码头,又是建仓库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如今向东往日本,向南往南洋泰西,进进出出的货物,大多都是先运到泉州的。这些货物再从泉州运到其他地方去,要么用的是安平王的船,要么是泰西人自己的船,要么是福建和广东一带的小船东们的船……”
周伯符说得正起劲,却听得耳边一声娇斥:“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到正题上!老娘哪里有时间听你胡扯!快说,你打算干啥?”
周伯符听了,忍不住浑身一抖,他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然后陪笑道:“娘子,为夫是想,想要买一些船。”
“买船?”他的妻子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大的问题,便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档子事情来了?”
“夫人明察。”周伯符满脸是笑的回答道,“夫人您想,丝绸也好,棉布也好,粮食也好,这些货物都要用船来运。无论是泰西人的船,还是安平王殿下的船,大多都是海船,入了长江便行动不便,要进入那些更小的河道就更困难,而且也不好使。而天下的丝绸什么的,可不是都在海边的,要运出去,便先要走水道送到吴淞口,然后再用沙船运到泉州,再换成大海船。往日里这些船倒也够用,可是安平王既然说要购入更多的丝绸,而且要比今年多五成,这内河的船多半就不够用了。为夫想,别人此时多半想着的都是如何把粮田改成桑田,如何弄出更多的棉田,更多的织机,却未必能想到这事情。若是我们提前多买些船,等到明年,那还不是坐着收钱?”
“嗯,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周夫人笑眯眯的道,“这事情,明日吩咐下人去办也就是了。让他们尽快把这十里八乡的能买到的,能用的船都买回来。”
“夫人,这事情可不是几个下人能办的,而且咱们这里的船,不好用,要买,就要到安平王殿下的船厂里面去买。安平王的船厂出的船,不但质量好,而且咱们照顾了王爷的生意,到时候,运货的时候,他们的人稍微帮帮忙,我们的船就能赚得比人家多。况且,为夫和安平王还有安平王世子都是朋友,如今人家飞黄腾达了,我们更应该去和人家联络联络,才能青蝇附骥尾……”
“哼!你才是个绿头苍蝇!”周夫人哼了一声道。她知道周伯符在家里呆了这么久了,呆得难受了,所以想要找个理由出去快乐的玩耍一下,但她并不点破,只是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要亲自去一趟泉州了?”
“夫人,我先去松江,拜访郑彩先生,然后再去泉州,然后说不定还要去一趟大员岛——夫人,郑王爷的船厂在大员岛上。夫人,这一路上,要说风光倒也不错,夫人如果有意,不如我们夫妻一起去……”
周夫人盯着周伯符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看他到底有几分诚意。周伯符自然是满脸诚恳的望着妻子。
“算了,难为你了,装得这样像。你自己去吧,早去早回!我可不想人家说闲话,没见过出远门还带着老婆的。”周夫人心里一软,便这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