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呀。”高杰一拍大腿道,“这事情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还是你厉害,两句话就说明白了!我听说书的说,汉朝有个叫什么纸屋的,能什么什么之中,什么什么之外,夫人你就是我老高的纸屋呀!”
邢氏听了,却呸了一口道:“你这人就是一点学问都没有,身边那么多有学问的师爷,也不和人家学学。什么纸屋,那是汉朝开国皇帝的军师张良!诸葛亮一样的人物!还纸屋子呢,还‘什么什么之中,什么什么之外’呢,也不怕丢人!”
高杰却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道:“当着夫人,我老高还怕什么丢人?至于学学问,我老高这辈子是不想了,就看咱家儿子将来能不能有学问了。嗯,夫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呢?”
邢氏却斜着眼睛对高杰道:“这等事情,自然是夫君拿主意,那里轮得到我一个女流来说话的?”
“哎呀!我的夫人!”高杰四面看看,见周围没人,便一把把邢氏搂入怀中道,“谁敢说你是女流之辈?你就是我的诸葛亮,我的那个什么张子房呀!我不问你,却问谁去?”
“做什么!大白天的!让人看到了多不好!”邢氏立起眉毛来小声骂道,有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却并没有能从高杰的怀中挣脱出来,她也就不再挣扎了,却又道:“你这人就是不肯自己劳累一下,自己动动心思。我们如今自然是听马总督的了。我估计马总督早就和黄得功谈好了。然后再来找我们。我们要不愿意,夹在李闯、福王、黄得功中间,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且,跟在南京后面又能有什么好处?南京那边人太多了,论功行赏什么的排到咱们,都不知道排到哪里了呢……嗯,你说我说的可是这个理?”
“夫人说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呀!”高杰笑道,“可见我们是夫妻同心,什么什么来着!”
……
一天之后,马士英也到了徐州,高杰拜见了马士英,便直截了当的向马士英提起两个监国的事情,并且态度严肃的向马士英提议应该支持福王。
“没想到高帅如此的深明大义!”对于高杰的态度,马士英自然是非常满意,他满意的微笑着说:“不过老夫觉得,高帅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了,南京的那些大人也素有忠名,他们扶潞王监国,想来也是不解实情,被有些小人骗了。只要老夫,还有高帅和黄帅一起去和他们把道理讲明白,他们没有不幡然悔悟的道理的,其实倒是用不着动刀兵的。”
“马总督说的是。”高杰低头道。
几天之后,马士英便带着高杰和他的一万多军队顺着运河南下,和中途赶来的黄得功回合后,合兵一处,一边准备前往南京,打算和南京的那些大明忠良们讲讲道理;一边也写信给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表示支持福王的态度。事实也证明了马士英的判断非常正确,我大明的那些忠臣们果然非常的通情达理。韩赞周向他们出示了马士英的信件,他们读了之后都深受感动。高弘图当即表示,他们之所以立潞王,完全是因为失去了皇子们,以及福王的消息,焦急之下才做出这样的举动的。如今既然福王殿下还在,而且还为国家立下了这样的功劳,那由福王殿下来监国,实在是“顺乎天而应乎人”。至于潞王殿下,那自然是应该退位让贤的。
对此钱谦益似乎有些反对意见,毕竟对于一直身负天下大名的钱谦益来说,要是真的拿到了拥立的大功,那入阁拜相的梦想几乎就在眼前了。而如果认输的话,只怕距离这个梦想就很远了。说起来作为东林领袖的钱谦益,好几次都摸到了内阁的边上,然而每次摸到内阁边上就出事情,这也不由得他不郁闷。
“虞山,天命毋容抗也!”高弘图见钱谦益还有犹豫之意,赶忙提醒他道。
钱谦益也不是笨人,一经提醒,立刻就明白南京附近没有任何可以与之相抗衡的兵力,如今的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便道:“天命如此,大明幸甚!我虽削籍,但已经赦矣。自当恭从天意,为王前驱。我闻监国督师在北,正欲恢复神京,当驱驰前往,投身军中,为福王殿下效命。”
既然事不可为,钱谦益立刻就改变了立场,准备倒向福王。东林党的领袖都这样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了。于是当天晚上几位大臣就进入宫中,劝潞王让出了监国之位,第二日,南京朝廷就让张慎言、钱谦益带着表示拥戴之意的表章和书信北上,去拜见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