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马蹄踏烂了,只能用左手来控制棍子,所以他的动作远不如正常时候那样干脆。那只狗轻轻地一闪,就很轻松的就躲过了这一击。
这一击不但没有吓住这群野狗,反倒是有点暴露了自己此时的虚弱。如果这幅情景被郑森看到了,估计他立刻就会很不厚道的想起读中学的时候学过的那么一句古文:“驴不胜怒,蹄之。”
刘良佐此时的状态到真有点像那头踢了老虎一蹄子的黔之驴。这一下虚弱的进攻之后,几条狗都像得到了鼓励一样,呜呜的低鸣着一前一后的蹿上前来,刘良佐一不留神,脚上就又被咬了一口。刘良佐知道如今已经到了及其危险的时候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这个堂堂的总兵官,就要被一群野狗给吃了。于是他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流寇巡夜的夜不收发现,大声的喊起了救命,同时一边更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棍子,一边四面张望,想要找到一棵能够依靠着,并且将自己的后背掩护起来的大树。
在不远处真的有这样的一棵大树,粗壮的树干,两个人都抱不过来,靠在那里,刘良佐就能把自己的后背保护得好好地,一点都不用担心从后面过来的攻击。
又看了大树一眼,刘良佐集中起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木棍狠狠的一个横扫。木棍划开空气发出“呜”的一声响。几条狗都被这一棍,逼远了一点。刘良佐趁着这机会,将木棍收回来,在地上一点,向着那棵树跳了过去。只要到了那棵树边上,只要背靠着那棵树,刘良佐觉得自己就有机会支撑下去。而那几只野狗,想来在满地都有肉吃的情况下,也未见得就真的愿意为了肉的新鲜程度而和自己拼命。
几只狗也跟了上来,刘良佐加快了速度,救命的大树眼看就在眼前了。就在此时,刘良佐的腿却突然被一根露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这也很正常,这个晚上虽然有月亮,但晚上毕竟是晚上,慌乱之中,没有看到露出地面的树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刘良佐也很正常的摔倒在了地上,只不过摔倒的时间实在是太不巧了。更要命的是,在摔倒后,刘良佐手中的那根木棍也掉了。
好在木棍掉的并不远,伸伸手就可以抓到。刘良佐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木棍,然而,那些野狗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就在他的手眼看就要够到木棍的时候,腿上却猛地一痛,而且那根木棍突然向后一退,距离他变远了一点,正好让他的手够不到了。木棍显然不会自己往后退,只是有一条狗一口就咬住了刘良佐的腿,并且把他向后面拖了一下。
生死关头,刘良佐顾不得右手和左腿上的剧痛,奋力的向前爬,想要把那根木棍拿回来。只是又有好几只狗扑了上来,一起动嘴咬他,一起将他往后面拖。刘良佐虽然拼尽全力,却也敌不过这么许多条狗的力气,被拖得距离木棍越来越远。更多的狗上来了,咬腿的咬腿,咬手的咬手,刘良佐挣扎不能。好在分食他的毕竟只是野狗,而不是正宗的掠食动物,所以什么锁喉之类的一击致命的招数倒是没有哪只狗会用,这使得刘良佐还有机会大声的呼救。
“张大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一个流寇的骑兵对旁边的另一个骑兵说。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但是李定国的夜不收却还在活动。李定国要尽可能的把那些炮灰们再收拢起来,然后按照张献忠的命令,把他们带到凤阳去。或者,重新组织他们把桐城围起来,然后让人带信去,让八大王把主力再带回来。如今桐城的防御力量已经被大大的削弱了,拿下桐城,也许比拿下凤阳要容易得多。
“好像是有人在喊救命。过去看看。”那个“张大哥”说。
骑兵们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刘良佐,看到很多骑兵靠了过来,这些野狗便纷纷的逃到了一边,然后在不远处站住了,继续向着这边张望。
“张大哥”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刘良佐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刘良佐全身都是伤,不断地在流血,鼻子也被一只野狗咬掉了。只是依旧在用含糊的声音喊着“救命……救命。”
最开始听到他的呼救声的那个骑兵也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道:“估计没救了,张大哥,给他个痛快吧!”
张大哥点点头,从腰间拔出了腰刀,就准备动手。
“不要……不要……”刘良佐还保持着清醒,“我是总兵刘良佐,不要杀我!我是总兵刘良佐!”
“他在说啥?”张大哥道。刘良佐的鼻子被咬掉了,所以说话的声音也不太清楚。
“我听听……”那个骑兵说。
“我是总兵刘良佐,不要杀我!我是总兵刘良佐!”刘良佐还是听得懂他们的话,赶忙这样喊道。
“好像他在说他是刘良佐吧。”那个骑兵说。
“好像是这样说的吧。”“张大哥”这样说道。
“那就把他带回去了,交给二将军处理。”
几个骑兵便将刘良佐抬了起来,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