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功夫不惧“断绝邪”侵袭。两个时辰功夫以四敌一,任他陆天庆何等保命秘术,也只有身死道消的结局。
至于那四位金丹一重境修士,根本不在四人考虑范围之内,四人中任谁出马反手间就可灭了。
陆天庆哈哈一笑,似乎看透了四人心中筹谋,大声道:“看来你们四个见到我星月门的人就走不动道了。也不想想你们这大舟为何停留在此处。”
中年道人哼了一声,冷然道:“你又何必故弄玄虚。你臂上这枚炫阳乱光圈一旦激发,也不过是扰动映星晷半个时辰的功效。本人又何必着急。你既自寻死路,当然先收拾了你才是正理。”
舷舱之后有万千修士正在打探动静。“破浪锥”遭遇意外停泊于荒海之中,他们心中难免惴惴不安。中年道人此语,既是反驳陆天庆,更是安彼之心。
藏在暗处的众人听了中年道人这话,纷纷朝陆天庆看去,果然见到他右臂上挂着着一枚径长尺许的小圈,隐隐放出五色光华。随着光波流转,“破浪锥”船首那巨大牛角玉芒也随之暗淡。
有心思灵敏的已然猜出来,陆天庆臂上这枚炫阳乱光圈极有可能扰乱了迁星正位塔和破浪锥牛角之间的星力联系。但是据这中年道人所言,这等功效也就半个时辰,那便不足为虑。
陆天庆面露诡笑道:“赵世中,消消气。本人这“一笔锥”配合蚀元浊气,前些时日倒也破解过初臻元婴层级禁制,故而今日有些托大了,这确实是陆某的不是。”
中年道人赵世中冷哼了一声道:“现在求饶已然晚了。”
陆天庆叹道:“那本人就不再浪费多余心思,以完成宗门交托的任务为上。如果破解不了这污星乱纲珠,那么千百年后,贵宗这迁星正位塔也算是荒海上一处不错的景观,又或者尽早拆毁,以免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话音未落,他长袖一甩,抖出一枚碗口大的白珠,朝着船首飞去。
陆天庆施展完毕,调转红叶飞舟远遁而去。这时候海面上恰好一道暗红色气息喷涌出来,击打在陆天庆所乘红叶之上。
这红叶瞬间由红转绿,变为一枚晶莹欲滴的绿叶。五六息的功夫,绿叶色泽渐深,由绿转黑,由黑转白,再重新变为红色。整个过程中,陆天庆等五人和这叶状法宝,似乎都安然无恙。
看来这红叶飞舟虽然小巧,居然也有抵御断绝邪之能。
赵世中等四人正在思忖是否追出去,一时犹豫不定。
至于那枚莫名白球,四人却并不在意。如果此物果真能够击破七紫阳阵,那么配合五伤厌灵气使用,足以对舟中人造成极大麻烦。赵世中等料定,此人真正手段未能建功,此时不过是虚言恫吓而已。
不料那白球在距离紫色屏障还有二三尺时候,突然消失不见。
赵世中四人面色大变,失声道:“不好。步虚挪移阵!”
修道者进阶元婴四重之后,便可在短距离内使用类似传送阵般的瞬间挪移法术,但是作用距离极短,实用价值并不高。将此法铭刻在器物上也是可行的,但是铭刻这样一道阵法,本人要折损三个月的修为。
星月门目前的元婴四重境修士仅有一人,宗主舒永延。
赵世中等人可不敢认为星月门宗主自损修为做了此事,就是为了在破浪锥内放个烟花聊作庆贺。当下四人急起遁光扑去,但是看上去明显来不及了。
张舜府面皮一抽,以他元婴二重的修为有几分可能挡住那白珠。但是破灭盟与余玄宗关系微妙,一时之间他也不能下定决心断然出手。
这时船舱底部“哼”地一声传出,舟中所有金丹修士都觉得一声钟鼓之鸣激荡心扉。一道灰影从甲板上一道小窗冲出,速度之快比赵世中四人何止超出数倍。他似乎灵觉极为敏锐,无比精确的守候在白珠重新出现的位置,就要使一个“环转牢笼术”的神通困住此珠。
然而白珠一旦显形,出人意料的又横着弹出数丈,这灰影却扑了个空。在靠近那牛角状的“映星晷”不足数尺时轰然炸开,无数似是面粉一般的白色粉末一阵卷动,粘附在玉角上,数百丈高下的映星晷,片刻之间便完全蔓延。
赵世中等四人这才赶到,行礼道:“见过宗师叔。”
这时才能看清楚这灰影是个头扎纯阳巾、身着米黄色旧布袍老者,须发皓然。这人见赵世中等四人行礼,略一对答,转过头来斜视张舜府、皇甫清云二人,面色不愉。如果这两位元婴真人方才助他一臂之力,必能挡住这白色怪珠。
然而不等他作出进一步动作,“映星晷”的玉色光芒快速消散。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重新化作变成漆黑的牛角面貌。赵世中等四人等候了半个时辰,也丝毫未见变化。
此前乘坐破浪锥的许多金丹修士遭逢停舟,据说星月门陆天庆杀至,炫阳乱光圈足以扰乱迁星子母阵半个时辰,也并不以为意。此刻半个时辰已至,陆天庆也早已离开。不知破浪锥为何未能启程。当下许多人都是出来探视。
以在场之人的眼力,哪里还猜不到是“映星晷”被陆天庆用邪诡的手段污了。
“迁星浮海破浪锥”大舟,就这样孤零零的抛锚在荒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