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去听。
突然,她感到怀中人又痛苦地抽搐起来,心痛和恐慌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可她不知道该如何缓解怀中之人的痛苦。
“茉儿,你当真如此喜爱这小儿?”再睁眼,洛云漓眼中一片复杂。
“如果我和这孩子之间,只能活一个,你会救谁?”
白夕辞蓦地睁大了眼睛,抱紧洛云漓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盯着那双悲哀而复杂的眼眸,想要从其中寻找一点一滴清明的痕迹,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她不由得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不能对真水下手······”
洛云漓像是预料之中地苦笑一声,平静而疲倦地质问:“难道我与你相识这二十年,竟比不上你和这孩子相识的两三年?更比不上你与云墨逍相识的这几年?”
白夕辞拼命地摇头,断链的泪珠不断滑落到她唇角,满口苦涩:“我不希望看见你们任何人死去!”
“我知道了。”洛云漓惨然一笑,又一大口鲜血喷出,这具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两个灵魂的撕扯了。
“漓清······小水!”白夕辞无力地搂着洛云漓声嘶力竭地哭喊,真水和白漓清的魂魄交替在洛云漓的身体里出现,她看见他们都痛苦万分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尖刀直刺在她身上。
“啊!白姐姐······救我!”
“茉儿······”
“我在,我在!祭婆怎么还没来!快去找!”
怀中人疼得不住地翻滚,呻吟,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地无助,一个是二十多年朝夕相处的亲人,一个是疼爱如自己孩子一般的真水,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取他们的生存,哪怕只是一时的安宁。
可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忽然觉得这些年自己活得如此苍白而可笑,口口声声说为白漓清而活,最后却因一个并不偶然的相遇而失了魂魄。
她曾经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白漓清,她早已将爱他视为一种习惯的白漓清,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她遗失了。
“茉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助你达成所愿。”
“这辈子,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而白漓清的存在,并无所谓。”
洛云漓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无限眷恋地看着白夕辞的面庞,伸手细细地抚上她的眉眼,声音轻柔缥缈得如同天边的浮云:“茉儿,你可曾爱过我?”
喉头哽咽红肿得不能呼吸,白夕辞只能拼命地点头,断断续续道:“爱······我爱你,漓清!你要坚持下去,我不要你死,祭婆马上就来了。”
“没用的,我残存的命魂已经到极限了。别怪我的,茉儿,我只是太爱,太在乎你。”洛云漓眼角滑出一道晶莹,滴落在血泊中溅起一朵绝美的血花。
白夕辞一个劲地摇头,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她口中溢出:“不怪你,我永远不会怪你······只要你活过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吹笛,你舞剑······只要你活过来。”
“过去是我留不住你,这次换你留不住我,也是两清了。”
“你不能死!白夜泽的泽人们还等着你,姐姐等着你,火息也等着你!你身为一泽之主已经偷懒了这么久,现在便想撒手不管吗!”白夕辞是真的慌了,死死拽着他的衣角,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他。
“我本就无愿这些身外琐事,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强大到足够保护你才担下了泽主之位。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白夕辞痛哭失声,她感到白漓清已经不可阻挡地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只能一遍遍地呼唤着白漓清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挽留他多一点时间。
“别哭了,我已经苟延残喘了八年,如今终于能够解脱,你应该高兴才是。”说完,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颇为疲倦地闭了闭眼睛,又强撑着睁开,说道:“这具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我死了以后,这孩子的魂魄可附于我原来的身体之上,但恐怕也不能完全契合,你还要找云墨逍帮忙才是。”
“对!我们去找云墨逍,让他把祈魂珠借我们一用,你就能活了是不是?!”白夕辞突然想起,急迫地想要得到确认,说着她就要起身往门外跑去。
“别,别走!”洛云漓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白夕辞的手,眼中满是哀求。
“我去找云墨逍救你,你马上就会好起来,我会回来的,一定会来!”白夕辞焦急地俯下身去,对他安慰道。
“即使这个代价是夺去云墨逍一只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