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每日的生活十分规律。早起临朝听政, 下朝后在御书房处理片刻公务,再去养兽馆陪阿萌玩耍,随后回殿小憩。午休后会去钟灵宫与卫敛一同弈棋抚琴, 闲聊几句,度过一下午的悠闲时光。一道用过晚膳后, 又会在御书房批会儿奏折,夜间回养心殿独自就寝。
真是个勤政自律的好君王。
自律到姬越每天在钟灵宫陪卫敛用过晚膳后,卫敛几次想将人留下来, 姬越都坚定拒绝。
用的都是同一个理由。
“孤还要处理公务。”
满脑子都只有公务、公务、公务。
卫敛微笑不语, 次数多了,直接下了一剂猛药。
他精通药理,也知道该如何搭配膳食调养。只消姬越每回来他这儿时,哄他喝下一碗他亲手调制的补汤, 再辅以饮食调理,不愁治不好他。
卫敛采取的是温养的方式。所谓补汤与寻常膳汤无异,不过加了几味药材,再与那些食补相衬, 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体虚之人喝了,自然大有裨益, 重振雄风不是问题。常人喝了也不会太伤身体,反而会更加强健,只是……短期内肝火会稍微旺盛些。
肝火一旺,做些去去火的事儿也就消了。
是以姬越每回来钟灵宫用膳,都会觉得小腹灼热, 口干舌燥,只想将人抱到榻上幸个三天三夜。
然而……他也只是想想。
姬越只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兼之最近看了太多小黄书,才会见了卫敛就满脑子只想着那档事儿。
这样不好,他喜欢的人,他得好好尊重些,怎么能精.虫上脑。
于是姬越宁愿每天憋着一肚子火离开,回去泡上半个时辰的冷水,都不愿留下来,拿青年泄火。
卫敛:“……”
姬越,本公子没见过你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卫敛素来不是扭捏的人。起初单是为了活命,便敢拿自己的身子作赌。而今姬越是他喜欢的人,他们在一起有何不对?他可没打算守一辈子活寡。
因而今天这碗补汤,分量下得极重。
在厨房怎么把生米煮成熟饭他不知道,在床上怎么煮他还不知道么?
膳桌旁姬越已用完膳,正要起身走人,被卫敛一把按住。
“陛下,今日的汤还没喝呢。”卫敛温声提醒。
姬越坐在原位,有点纠结。
这几日他不是毫无所觉,他每次都欲.火难忍,问题多半是出在这碗汤上。
可他也私底下问过太医,汤没有问题,强身健体,滋补养颜,就是喝多了可能会上火。
上火而已,怎能因此拂了卫敛一番美意。
看见青年殷切期盼的目光,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姬越又端起碗一饮而尽。
刚喝下去他就觉得身体不对劲。
热得要命。
姬越放下碗,撑了撑脑袋,面色有些红润。
卫敛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只佯作不知:“陛下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室内地龙烧的太热?”
姬越自觉不妙,立刻起身道:“孤该走了。”
“别啊,陛下。”当着宫人的面,卫敛向来很温柔恭顺,他拉住姬越的手,“臣还想同您说说话。”
姬越强撑着:“明天再说。”
卫敛含笑:“我们可以去榻上说。”
姬越,就算是头豕,也该开窍了。
姬越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白衣青年:“……”
卫敛眸光流眄,生出些许潋滟的光彩。他轻轻靠在人胸前,附耳低语,吐出温热的气息:“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么……哥哥?”
姬越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啪嗒一声,断了。
君王将风姿绰约的白衣公子一把抱起,往床帐走去时,钟灵宫内的宫人就极有眼色地悄悄退散了。
宫门掩上,檀香袅袅。
帘幔之下,重影摇曳,春色无边。
象征九五之尊的黑袍与白裳堆叠在地上。年轻的君王炽热而浓烈地吻着身下美人,从精致的眉眼到雪白的脖颈,再到那一点瑰色柔软的唇瓣。
如勾勒画卷一般细细描摹。
卫敛勾了人的脖子去回吻,唇齿纠缠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吮吸声。
葱白挑红豆,青丝缠发梢。十指相思扣,九转重影摇。
浓密的长睫有些微湿,扑扇在泛红的眼角上,宛如艳丽花朵中颤动的蝴蝶翅膀。
两人的呼吸都较往常急促许多。卫敛抵着人肩膀,声音有些发紧:“姬越……”
就在这旖.旎无限之际。
姬越停了。
他停了。
他,居,然,停,了。
卫敛半睁开薄雾翻涌的眼,低唤了声:“……姬越?”
姬越:“……”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一身斑驳吻痕,青丝散乱。双眸含水,唇瓣微红,狼藉一片。
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都是他干的好事。
徐太医的话立时炸响在耳边。
“男子不比女子,旱道本非用于行房,强硬为之,定然犹如撕裂之痛,痛不欲生。”
“此事极为伤身,且天长日久,恐多有难言之疾。陛下听老臣一劝,莫要轻易为之。”
……
该死,他怎么给忘了。
姬越眼中无限懊恼,又生出一丝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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