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识动用他的人际资源,帮他们联系好了卖家,还亲自到场帮忙砍价,所以定货、还价、过重、装载,他们倒不怎么费心。
谭志成悄声对于永乐道:“你这个小兄弟太热情了,做人也很实在。”在他心目中,河南人圆滑机变,这也许跟他们受中原文化的影响有关。
于永乐毫不谦逊地自我夸耀道:“开玩笑,我带的兵,哪一个不是顶呱呱的?想当初每到年底评功评奖时,别的班都争得头破血流,而我们班根本不用争,因为他们不但素质过硬,工作扎实,还懂得为人处世。”
谭志成道:“吹牛皮吹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你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岳健民也同时笑道:“你拿纳税人的钱吹牛皮,当心纪委来找你。”
岳健民不善言言辞,朴实木讷是他的基本形象,所谓旧小说里说的“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可是刚才的一句话,让人刮目相看,谭、于都忍俊不禁。
装完车,检查好车况,和赵不识道过后会有期,上路。
谭志成和于永乐都手握C照,准驾车型与现乘车辆不符,并且“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在驾校学到的不过是皮毛技术,修行尚浅,遑论出道。
谭志成有时会恳请岳健民让他试着开一段路,岳健民当然不肯。
于永乐也说:“你学的是阉鸡的手艺,现在手拿宰牛的刀,别说老岳不肯,我也不敢坐。”
谭志成说他胆子太小,大车小车的操作原理,大同小异。
岳健民经不起纠缠,只在空车、路况好、人车少的路段,让谭志成过一把瘾。
来回跑了几趟,谭志成车技大有长进。也许是得陇望蜀,刚行一段路,谭志成又想往主驾上坐。
岳健民道:“天色变了,万一下雨,这路不好走,咱们得赶快上国道。”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刚才还晴朗的天,转瞬间已经蒙上了阴影。那阴影像人的私欲逐渐膨胀,面积不断扩大,加深加重,渐渐如十几年没有打扫过的烟囱,既昏且黑。
雨点三三两两地落下来了,力道十足,肆无忌惮地敲打车顶棚、前挡风玻璃,当当作响。
不一会儿,雨点蓄足了力量,万箭齐发,眼前挂着水帘,雨刮器想清除前方朦胧的世界,只感到力不从心。
于永乐叫先把音乐关掉,那首全民皆晓的“我要飞得更高”的高音歌唱此时正在激情四射地宣泄,担心岳健民闻歌起舞,跟着节奏踩油门。
那雨一鼓作气,闷头下了一个多小时,不歇不休。
于永乐突然有个感想,这几天家乡也在下雨,这雨指不定是家乡的那场雨不远千里地赶过来,专门为他们下的,以显示它的宅心仁厚,公平同视,就算远走在外,一样恩惠及齐。
谭志成看雨势没有减缓的意思,道:“咱们先找地方吃饭,休息一下,这种天气开车不安全。”
饭后,雨减弱了些,继续上路。
这个季节的雨,本来是极爽利的,来时让人毫无准备,去时同样让人无法挽留,不像清明时节的雨,作风缠绵拖沓,一下就是半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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