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房间,其中一个被当成书房。杜丽雅一路小跑跑上去,我看见她不忘擦自己的眼角。
“她,哭了?”苏如春问。
我闷闷的点头。
他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出话来,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大刺刺地把他揽在怀里,叹息一声。
如春没有和女孩子交往的经验,不代表我没有。
杜丽雅要是真的看上了如春,断不会用那样哀伤绝望的眼神看着如春和他表白,她喜欢一个人会是那个人不喜欢她一个字都不会说的类型,非要到胸有成竹才敢和别人表白唯恐伤了自尊。
她看着如春,好像是在发泄什么……
如春被我按在怀里,不安分的抬起头来,我故作严肃板起脸来,“你是有夫之妇,竟然还敢招花惹草到我家里来!”
他坐直身在,一脸淡然,“某些真正是有夫之妇的人才有到处招花惹草的嫌疑吧?至于我,顶多算得上是有妇之夫。”
厨房门被打开,外婆抱着一个不锈钢的小盆,里面炸成金黄色的地瓜丸散发着香气。
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伸出狼爪去抓,中途被打断。
哀怨的看了一眼截住我手的那只手的主人,苏如春的脸不容任何妥协:“先洗手。”
外婆笑得兴高采烈,“宝娃你看人家如春多有教养,再看看你,长这么大了一点儿都没个正行。小时候穿上新毛衣还在外面泥地上打滚儿,怎么说都不听,还尿到——”
“外婆,您能不在有好东西吃的时候说我小时候的光辉事迹吗?”
我难得的觉得窘迫,杜丽雅从楼梯冲下来,“宝娃娃你太过分了,有好吃的怎么不叫我?”
她已经恢复成女金刚了。
结果三个人排成一排去洗手,苏如春第一个出去,剩下我和杜丽雅。
她轻轻环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我觉得有点儿亲近,有点动容,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宝娃娃,你跟我说实话,你和苏如春是不是一对儿?”
这家伙果然敏感,我有点儿无奈的说,“你不早就看出来了吗?”
所以才会故意恶整我们两个,不让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甚至刚才还演出那样一场戏。
“你生气了?”
“没有。“我恶意的抓了抓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抓成了鸡窝。
“果然,我们两个喜欢的类型是一样的!”她就好像漫画里面小宇宙爆发了的热血少年,“苏如春真的和我喜欢的人很像,他不错哦,你赚到了。”
吃年夜饭的时候,因为不吃饺子还被苏如春像看小孩子一样看了一眼。
有什么办法,我天生不能吃一丁半点儿的猪肉,饺子里的肉即使是纯瘦肉还是会有与筋相连的地方,我只是不想要破坏大家的心情吐出来而已。
发红包的时候,苏如春竟然有一份。
他愣住。
王微微女士摸摸他的头,“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孩子,是孩子自然要有压岁钱,钱不多,图个喜庆。”
如春看着王微微女士的“深情”目光几乎让我妒忌了。
我暗地了在他的臀部捏了一把,满意的看到那人转过头来,却是满脸笑意板不住脸。
我想起王微微女士的话,从小没妈的孩子,可怜啊……
童谣里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大年初一,我们一家人一起拜佛。
其实未必是佛教徒,但是宗教的意义总是让人获得心灵的抚慰,给人以绝望中的希望。
寺庙中的人很多,各种高香盘香呛得我几乎要流泪。
真的有胡子花白的老和尚,在三世佛的面前问我,施主想要求什么?
求什么,我看见如春在迦叶面前长身玉立的身影。
我摇了摇头,像年老的僧人微微一笑,随即静静凝望他。
“我想要给他求一个平安符。”我说。
佛祖的微笑总是慈悲的,老和尚了然的看着我:“阿弥陀佛,人生在世,如处荆棘之中。”
心不动身不动,心若动,则千般苦痛随之而来。
我已收不回心。
回去后我把平安符递给他,他夹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中,和母亲给的那个红包一起,十分珍重的样子。
我看着他的笑脸,忽然觉得在寺庙中总感觉到的后面有什么人在窥探的感觉瞬间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