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钵满,甚至沿着丝路,建立了许多粟特定居点,
修袄寺,建聚落,粟特胡在一个个萨保的统领下,俨然国中之国的封建领主,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侯君集倚靠在坐榻上,史思明跪坐一边为侯君集边敲腿边汇报,
“不居处而行商者,在所州县税三十之一,”
“这两税法要推行,你们这些商人应当也很不满吧?”
“让他过来吧。”
“阿郎,史大郎来了。”
这也是多数贵族勋戚们的手段,
或是利用权势搞点官倒、垄断的生意,
“那你应当跟三原县那边的商人也熟,我要你暗里跟那些商人串连串连······”
“伱在龙桥、长坳应当也有买卖吧?”
侯君集家大业大,也是大地主,他其实倒不在意那点租税,他随便出手,都能抢回许多值钱赚钱的产业,交点税也不多,他恨的是武怀玉。
“三原龙桥、长坳两地工商很兴盛?”侯君集问。
武怀玉敛财本事很厉害,这方面侯君集自愧不如,虽然现在侯君集也非常富有,但他的钱财多来自于赏赐,以及投献,还有就是他的巧取豪夺。 看上什么赚钱买卖了,只要对方没有过硬的靠山,侯君集直接就要,不给就弄。
侯君集就算能抢,可却都追不上武怀玉,
武家搞茶庄,侯君集也搞,武家卖酒,侯君集也搞,武家卖盐,侯君集也搞,武家买地,侯君集也买,
要坏他的新法,然后借机把武怀玉搞臭搞倒,让他不得翻身。
这新的两税法,百姓要交户税、地税,行商没店铺产业没田地,那也得交。其实如史思明这样的大胡商,同样也还是大地主,他一样在各地都有不少地,许多粟特胡商在中原都有地,
我们粟特胡商从西域万里之遥,历经千险,好不容易贩运一些香料胡酒等来长安,结果却要直接和买两成货,但价格给的却不高,你说我们辛苦贩运,倒让他们赚钱······”
史思明有节奏的敲打着侯君集的腿,力度适中,让侯君集很舒服,他讨好笑着道,“这武怀玉自得宠以来,各种乱政,前有盐引茶引,后有酒榷,再来个什么开中盐法,
这商税、过税、住税、契税,各种矿课,真是巧令名目,抽筋扒皮,让我等苦不堪言。
“相公,奴婢已经打听的仔细······”
“你们得闹,闹的越厉害越好,最好是能够直达圣听,这样圣人才会知道武怀玉有多扰民害民,才会废掉他的这些乱政。”
怀玉笑笑,“十年以内,是不会征辽的,不过研究研究倒也行,真要打,肯定得海陆并进,最好是能拉上新罗或百济一起。”
刘仁轨则觉得高句丽人在辽河一线,部署了重兵,修筑了大量山城,经过几百年时间,想要打穿这条防线很难,尤其是冬季寒冷,战线又长,补给困难,还是从海上攻为好,
毕竟当年隋朝来护儿也是有过攻过平壤城的战果的,虽说最终还是中了埋伏,几乎全军覆没,但海路进攻是可行的,不过他建议别直奔平壤,应当先在南面一点找个合适的位置登陆,建立大本营,最好是能够拉上百济或是新罗结盟,这样就能在半岛取得粮草补给,甚至有百济新罗的蕃属仆从兵马,
岭南来的庞孝泰,则觉得高句丽穷水恶水有啥好打的,
“相公觉得要灭高句丽,水陆孰优孰劣?”
侯君集要给武怀玉搞破坏,
有田产的,更是按亩征收,
王公贵族、军将府兵,甚至以前荫庇于豪门的佃户,流动的行商也逃不了。
别说这种跟风,结果其实还挺不错,反正虽没什么技术、模式上的领先,可是靠着这宰相地位权势,侯君集依然能弄的很红火,
只不过心里头一直挺不服气罢了。
户无主客,人无丁中,一律按现居地建户籍,按财产多少定税。管你原籍在哪,现居哪里,就要在哪里缴税,不问年龄,只问资产,行商也要在所在地纳税。
可这两年,形势变了。
武家到处买奴隶,侯君集也买,武家养猪,侯君集现在也开始跟着养猪。
不管是开药店还是种药制药,又或是开酒坊酒肆,还是说制盐制茶制皂制糖,开矿冶铁等等,这家伙靠的不是抢,而是技术上甚至模式上的领先,武家扩张速度也快,是拉着别的贵族门阀,或是其它商家合作。
“有些,”史思明主营的业务中,香料、药材这两块也算是主业,而三原县现在是很重要的药材集散中心,史思明当然不会错过。
现在试行两税,以后粟特胡也是要交户税、地税、义仓粮,甚至火耗、丁银这些都少不得。
“谢陛下才是,今天就先在长安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就赶回三原县,虽然陛下给了我们半年时间,但也得抓紧。”
“是。”刘仁轨激动点头,表面镇定,可拿着告身的手却微微颤抖难以控制。
哪怕是检校户部员外郎,但踏上这一步,距离绯银五品通贵,就已经更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