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毫不乱。那些女娃们也都学的起劲,而且极为听话,工作之余还能把作坊收拾的干干净净,简直都不像个瓷窑了。
这女子管事,就跟寻常男人不一样啊,谁不愿舒舒服服的做活呢?没过几天,一群大老爷们就适应了这样的日子,也都更卖力的烧起了窑炉,毕竟时间不等人,他们要做的可是堪比官窑的精细瓷器,也得好生钻研才是。
不过瓷窑处处都好,却又一点让人瞧不惯,整烧着炉,突然就有几个小子坐不住的蹿到了门口,踮脚张望起来。
“给老子滚回来!”看炉火的大匠怒骂道,“不过是个女表子,看把你们的魂儿都钩去了!”
被骂了,这群人才不情不愿的往回走,还有几个挤眉弄眼道:“瞧见了吗?看她那腰扭的,嘿!”
“听说她还爱画那种调调的,啧啧啧,心里肯定是想啊……”
“若是花些钱,能不能也上手玩玩?”
那大匠听得直翻白眼,拿着铁棍一个个抽了过去:“让你们想娘们!这炉要是烧坏了,老子把你们都填窑里!”
这狠手一下,倒是引来了不少鬼哭狼嚎,连外面路过的都能听到。
阿红并没有管旁人,只是自顾自的来到了女工的作坊里,这里是捏瓷胎的地方,转盘的声音嗡嗡作响,一尊尊瓷胎,就在那些沾满了泥浆的手里成了形状。
这边当然没有说荤话的家伙了,但是那些女工也只是偷眼看她几眼,就装作没有瞧见一样,各个闷头干自己的。
阿红也不在乎,走到了自己专属的位置上,用布巾包住了满头青丝,这才提笔在瓷胎上画了起来。画瓷胎跟寻常画画并不相同,而且也不是一上来就能精细图案的,她得从零开始学,如何转动轮子,如何控制笔力,哪种釉料会烧出那种颜色。肯教她的人并不多,跟大匠们学习,还会有人用或是淫邪,或是鄙夷的目光瞧她。
不过她都不在乎,这是个能坐着干活的地方,是个能靠自己的手就有饭吃,还能吃一辈子的好差事,为了这个,让她绞了头发都无所谓,何况只是看几眼,骂几声。
旁若无人的,阿红就那么提着笔,操控着瓷胎下的转盘,一笔一笔涂抹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放下了笔,想要揉一揉酸痛的肩膀,身边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嗓音:“这,这花纹是如何画出来的?”
阿红扭头,只见一个两手瓷泥,连脸上都沾着泥点的干瘦丫头站在旁边,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按她的脾气,该对这蠢丫头讥讽几句,随手挥开才是。然而看到那双渴盼的眼睛,阿红却把这些话都吞进了肚里,重新捡起了毛笔,冷冷道:“看仔细了,这花纹要提笔的,控制转盘的速度,得抓住时机才行……”
她的语调有些冰冷,也有些生硬,然而讲的十足认真,没有半分私藏。
在瓷胎上作画同样也是作画,她能做好的,也能教会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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