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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践约忽闻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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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午正时分,三条人影,如鬼魅飙风,朝桐柏山主峰之后的一座深谷飘去,这三条人影,正是朱昶与'白骨双仙'。

    到了谷口,奔进约莫半里,只见双峰夹峙,壁立如削,高可接天,谷道至此,变成一条宽不及三丈的狭道,狭道居中,兀立着三根奇形怪状的石笋,每一根有两人合抱粗细,正好堵住入口。

    老魔一扬手,道:'到了!'

    朱昶目光一扫现场形势,道:'是这里吗?''不错,就是这里!'

    '这石笋好生古怪'

    '这便是阵门,如不毁去这根石笋,便休想越雷池半步!''两位的仇家就在阵内?'

    '对了!'

    朱昶心意一动,道:'两位苦练"五雷掌",便是要毁这石笋?''对了!'

    '两位事前没有想到过用火药炸毁,或是''办不到!'

    '为什么?'

    '我子便是被困在阵门不远处,如果用火药来炸,先遭殃的是我子!''嗯!对方设想很周到!'

    '这石笋必须一举同时毁去,否则阵势便会变动,徒劳无功!''这是什么阵?'

    '玄女奇门阵!'

    '我们这就动手吗?'

    '不错!'

    '不先照会主人?'

    '那是白魔,那老怪物惯会装聋作哑。'

    '毁了阵门之后呢?'

    '我夫妻足可应付了!'

    '来吧!'

    '慢着,我们必须在两丈外发掌,两丈之内,人不能附,朋友毁居中一根,我与老婆子负责左右两根,朋友,这不是儿戏,要用全力!''好的!'

    三人移步迫近在约莫两丈之处,站定身形,各把功力提聚到十二成。

    '白骨老魔'大喝一声,三道撼山栗岳的劲气,猛然卷向三根石笋,挟着震耳欲聋的霹雳之声,势道之强,令人不寒而栗。

    '轰隆隆!'一阵地坍山崩的巨响,石屑纷飞,碎石激射,三根石笋,被震成了一堆碎石。

    '白骨双仙'涌身入谷。

    朱昶大叫一声:'站住!'跟踪追了进去,横身一拦,道:'两位说了的话算不算数?''白骨老魔'桀桀一声怪笑,道:'算什么数?''奇门正解!'

    '事完给你'

    '事先如何说的?'

    '小子,你等着吧!'

    朱昶气得发昏,大喝一声道:'我毁了你这两个无信的败类!'双掌一扬,'白骨双仙'在眨眼之间,消失无踪。朱昶正待弹身追击,一看,不由亡魂大冒,只见眼前景色大变,已非原来所见的谷道,猛省已被困入奇阵之中,三根石笋被毁,只是让两魔得以顺利入阵,阵势并未破去,两魔有'奇门正解'在手,自然识得阵势,想不到会上了这个恶当。

    左击右突,眼前尽是怪石林木,昏昧一片,连方向都辨不清了。

    他在荆山'黑堡'的阵势中,曾被困过,知道胡闯不行,只好静下来思量。心中那股怨毒愤慨,就不用提了。

    但,他也感到好笑,'白骨双仙'是武林周知的邪恶之辈,自己竟然听信对方的话,这不是摆明着找当上吗?

    与两魔为敌的,极可能是正派人士,这不成了助纣为虐!

    愈想,愈觉不是意思

    谷中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白骨双仙'这一进去将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朱昶还是一筹莫展。

    蓦地──

    朱昶只觉腰肋之间一麻,人跟着栽了下去,一个满面怒容的清矍老人,站在身前,随着身躯被老人挟起,疾奔而去,只那么刹那工夫,眼前一亮,原来已到了阵外。

    老人把朱昶往地上一摔,叉手而立,须发蓬立,看来已是怒极。

    朱昶心想,莫非这便是谷中主人,虽只匆匆一瞥,但已看出这老人满面正气,决非邪恶之辈,暗自运功一周,穴道已解

    三条人影,自谷口飞射而出,赫然正是'白骨双仙',另外多了一个阴鸷中年人,想来定是两魔口中的爱子了。

    老人大吼一声:'站住!'

    三人一刹身形,'白骨老魔'得意地一阵狂笑道:'老怪物,我以为你开溜了?'老人栗声道:'把"奇门正解"留下!'

    '你想吗?'

    '否则老夫杀他!'

    '杀谁?'

    '你这同道人!'说着,手指地上的朱昶。

    '白骨魔婆'转向老魔道:'老伴,这多么巧,这小子不除,终是后患''让老怪物杀他吧!'

    '不妥当,我要亲眼看他死!'

    老人被两魔的对白楞住了,但随即若有所悟的道:'少弄玄虚,若不把"奇门正解"交出来,老夫便先毁了他!''白骨老魔'耸了耸肩,阴阴地道:'那你就下手吧!'阴鸷中年人眉毛一挑,道:'爹,他是谁?''哈哈哈哈,孩子,若没有这小子相助毁去阵门,你还不能脱困''哦!我们该救他'

    '不!'

    '为什么?'

    '他是个危险人物。'

    老人栗声道:'他是被你们利用的?'

    '白骨魔婆'得意地道:'你说对了,下手呀!'老人气得簌簌而抖。

    阴鸷中年人语意森森的道:'这些日子困死人了,让我煞煞手痒!'说着,一欺身,到了朱昶身前,与老人成了相对之势,中间隔了朱昶。

    老人一退身,道:'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吧!'阴鸷中年人嘿嘿一笑,道:'这才像话!'

    话声中,单掌一扬,朝朱昶掌头按下

    '砰!'挟以一声凄厉的惨哼,一条人影腾空而起,飞泻向数丈之外,洒了一天血雨。

    '白骨双仙'齐齐惊呼一声,弹身扑向那人影。

    被一掌震飞的,是那阴鸷中年人,朱昶缓缓立起身来。

    老人看得目瞪口张,这村俗装扮的,分明已被点了穴道,想不到他能在转眼之间,已自解了穴道。

    '白骨魔婆'抱起了阴鸷中年人,狂声道:'老伴,他死了!''白骨老魔'怪叫一声道:'死了?'

    '把那小子挫骨扬灰!'

    '好哇!'

    老魔一幌身,欺到朱昶面前伸手可及之处,须发逆立,瞪眼咬牙,那副狞恶狠毒之像,相当骇人。

    朱昶心念一转,解开布包,取出断剑,左手握鞘,右手抓柄,寒声道:'老魔,交出"奇门正解",饶你一死!''白骨老魔'咬牙切齿地道:'小子,老夫非把你弄碎不可!'双掌一扬,闪电般拍向朱昶,一取天灵,一指心窝。

    朱昶施展'空空步法',以更快的速度,移了一个位置,口里道:'给你一次机会!'老魔一击扑空,立即收势,重行面对朱昶,厉声道:'小子,老夫非杀你不可'朱昶冷极地一哼,道:'阁下生平作恶多端,杀人无数,谅来死有余辜。'说着,掣剑在手。

    老魔栗呼一声:'断剑!'

    魔婆跟着叫道:'他就是最近出道的"断剑残人"吗?'朱昶'嗯!'了一声,道:'正是区区!'

    谷中老人面上起了变化,可能,他也知道'断剑残人'的大名。

    老魔一撩长袍,从衣底抽出尺许长一对白森森的怪东西,赫然是两根人的胫骨,分持两手,一碰,狞声道:'断剑残人,杀子之仇,岂能不报,纳命吧!'朱昶大惑,不知这对腿胫骨有什么蹊跷存在?

    谷中老人连退三步,惊声道:'白骨招魂!'朱昶可不懂什么'白骨招魂',但意识到必是什么歹毒的东西。'不给对方机会'这句警语,徒现脑海。

    谷中老人大喝一声:'退,不能碰击白骨!'边叫边已弹退三丈之外。

    朱昶反应神速,立即改变心意,剑交左手,右掌全力拍了出去,人也同时后弹丈许,排山掌力卷处,'白骨老魔'措手不及,掌场被震退了四五步,朱昶可不给对方机会,第二掌又告推出

    '白骨老魔'一挥手中白骨,迎着狂涛般的掌风猛扑。

    '谷中老人'再度喝了一声:'快退!'

    '波!'白骨互击,一蓬黑雨,随着激撞的劲浪急飘猛洒。

    朱昶在谷中老人喝声发出的瞬间,闪电般弹退数丈

    黑雨落地,两丈方圆之内,冒起缕缕黑烟,挟著“嗤!嗤!'之声。

    朱昶定睛一看,为之亡魂大冒,只见地上的青草,一片焦枯,连地都染成了灰黑之色,近身一方岩石,表面上已成百孔千疮。

    好歹毒的东西,血肉之躯不化脓水才怪。

    天下,竟有这等剧毒之物。

    检查身上,衣裤已洞穿了不少小孔。

    '白骨老魔'见朱昶安然无恙,心知已不可为,厉叫一声,弹身便

    一起,一落,落起的同时,朱昶拦在身前。

    老魔面目失色,双掌一扬

    朱昶的断剑,业已在对方落地的同时攻出。

    '哇!'

    惨号破空,令人心神皆颤,'白骨老魔'栽了下去,一颗脑袋,滚出老远。

    朱昶吁了一口大气,回头看去,'白骨魔婆'业已无影无踪。

    谷中老人栗声道:'你已沾上了化骨剧毒!'朱昶心头一震,果然觉得身上有几处灼热麻痒,十分难耐,三把两把,抓去外衣,皮肉出现了铜钱大的黑斑,总有七八处之多。

    谷中老人再次道:'沾上此毒,立化脓水,你怎么回事?'朱昶顿忆身上的'天蜍珠',忙取出在黑斑上按摸一通,说也奇怪,黑斑随按随消,炙灼麻痒之感也没有了。心知已无大碍,俯身从老魔尸体上搜出了那册'奇门正解',这才抬头望向谷中老人。

    自始自终,他没有仔细看清老人面目,现在这一看,登时心头大震,楞住了!

    谷中老人,身着一袭齐膝黄葛布长衫,秃头赤足,貌相清奇,眉心间一粒红痣。

    这不是'红娘子'口中描绘的'遗世老人'吗?

    自己此番本是到大别山去探寻他,想不到他却隐居在桐柏山中,如果没有'白骨双仙'这一岔,自己此行扑空,'红娘子'当然不用说是徒劳。

    天下,竟有这等奇巧的事?

    谷中老人目光紧紧盯住朱昶手中的'奇门正解',沉凝十分的道:'"断剑残人",那本小册子可否见还?'朱昶一愕,道:'难道这是前辈之物?'

    '不错!'

    '怎会到了老魔夫妇手中?'

    '是从老夫劣徒手中夺走的!'

    '哦!'

    '老夫为了要得回这本"奇门正解",才设法擒了那魔子作质,准备交换''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竟有辟毒之能?'

    朱昶一笑,不答所问,递过'奇门正解'道:'既是老前辈之物,请收回!'谷中老人反而一楞,并不伸手来接,白眉一皱,道:'你很大方,对这奇书,竟无贪得之念?''本来就非晚辈之物。'

    '什么条件?'

    '条件?'

    '不错,老夫不能白白得回!'

    朱昶不由肃然起敬,这种做法,虽属怪僻,但怪得可敬可爱,当下脱口道:'无条件!''好,老夫记下这笔人情!'说着,接了过去。

    '请问前辈尊号?'

    '老夫名号早忘!'

    '前辈的尊号可是"遗世老人"?'

    '噫!你如何知道?'

    '那老前辈真的是"遗世老人"了?'

    '算你说对了!'

    '晚辈正要拜访!'

    '什么,你要找老夫?'

    '是的,晚辈此行目的地是大别山,想不到上了"白骨双仙"的恶当,却得逢老前辈,真是塞翁失马了。''遗世老人'语音突然变得很冷的道:'你找老夫何事?'朱昶此刻,的确是心花怒放,高兴已极,但仍安详地道:'有事请教!''何事?'

    '请教一座阵势的破解之法!'

    '办不到!'

    朱昶为之一窒,道:'老前辈不肯赐教?'

    '老夫早已有誓,不再与世俗打交道!'

    朱昶为之气结,若没有自己,他决不可能从'白骨双仙'手中得回'奇门正解',自己一本武士之道,双手奉还与他,他却这么不通人情,当下微愠道:'不能破例吗?''不能!'

    '如果晚辈刚才不归还"奇门正解",自行翻阅参研,又如何?''那另当别论!'

    '老前辈坚持这原则吗?'

    '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

    '如你方才以此作为条件,老夫无话说,老夫生平不受人惠,这样好了,准你作为条件提出。'朱昶冷傲地道:'不!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无条件奉还,岂能出尔反尔!''嗯!你的脾气与老夫有相近之处'

    '好说!'

    '老夫誓言不可破!'

    '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破?'

    '没有可能!'

    '如果晚辈请前辈提出条件作为交换呢?'

    '也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凭你功力!'

    朱昶有些啼笑皆非,天下个性再怪僻的,也不能怪到这种田地,难怪'红娘子'说他较之'鬼手神人'过之而无不及,当下困惑的道:'老前辈的意思是要晚辈动武?''遗世老人'一本正经的道:'不错,当老夫在力有不逮,无法反抗的情形之下,便不算违誓。''只有这一条路?'

    '别无他途!'

    '那晚辈要一试了?'

    '嗯!不过,你成功的希望不大!'

    '老前辈,恕晚辈说句放肆的话,出道以来,尚无人能逃过断剑一击!''你十分自负?'

    '不敢,但这是实情!'

    '武术非只一端,不得以一得而自恃'

    '晚辈并非自恃。'

    '那你就试试看吧!'

    '晚辈实在不愿无礼相对!'

    '那你离开吧!'

    朱昶心念一连数转,知道说下去是多余,对方决不会改变主意的,剑交右手,徐徐上扬,沉声道:'晚辈要得罪了!''出手吧!'

    '留心了!'最后一个了字离口,断剑已划了出去,这一击,他只用了五成功力,原因是对方并非仇家,亦非真正敌人。这一招'天地交泰',太过霸道,如非生死相拚,可不能全力的施展。

    焉知事实大谬不然,招式方出,对方人影已杳。

    当下半途收势,只见'遗世老人'站在右侧八尺之处,面露微笑。登时面上一热,咬了咬牙,再次出剑攻击,功力用到八成。

    情况没变,'遗世老人'又如鬼魅般换了位置。但,朱昶已注意到了,'遗世老人施展的一种十分奇幻的步法,与'空空步法'极为近似。

    仔细忖摩之下,暗自点了点头。

    '遗世老人'哈哈一笑道:'如你三招仍然失手,就自便吧!'朱昶已有成竹在胸,冷冷的道:'如果再失手,晚辈立即出山!''很好!'

    '老前辈注意了!'

    话声中,断剑一划

    '遗世老人'故技重施,一闪而没,但朱昶这一击是虚招,双目紧盯住'遗世老人'的身形,对方闪幌之间,他也跟着闪幌,施展'空空步法',在瞬息之间,连换了八个方位,速度快过'遗世老人'。

    '遗世老人'微微一窒之间,断剑已抵上他的前胸。

    '老前辈,放肆了!'

    '遗世老人'双目圆睁,栗声道:'你这是什么步法?''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说呀?'

    '请老前辈实践诺言!'

    '你先说,这是什么步法?'

    朱昶无奈,只好道:'空空步法!'

    '什么,空空步法?'

    '不错!'

    '空空空空你是杨威的传人?'

    朱昶不由心头一震,师父'空空子'的来历,武林中知之者甚少,对方竟能一口道出他的姓,只凭一套步法,莫非对方也是师父至交好友?

    心念之中,脱口道:'老前辈认识家师?'

    '遗世老人'大声道:'你真的是杨威传人?''是的!'

    '你来向老夫讨教阵法?'

    '是的!'

    '遗世老人'声色俱厉的道:'滚!'

    朱昶大惑不解,莫非他与师父有过节?

    '遗世老人'再次暴喝道:'快与老夫滚!'朱昶冷冷的道:'什么意思?'

    '老夫要你滚!'

    '总该有个理由?'

    '没有理由,快滚,要理由去问杨威本人。''老前辈与家师有梁子吗?'

    '你不配问,听着,此后你如敢踏入此间一步,老夫必杀你!'朱昶满头玄雾,但心火已发了起来,不明不白的挨轰,他可是第一次,同时情况显示,对方与师父之间,必有过节。

    心念之间,捺住火气道:'老前辈不嫌话说得太过份了吗?''遗世老人'冷笑了一声道:'这已算相当客气了!''否则呢?'

    '老夫'老夫什么,他没有说下去,可能,他想到站在眼前的'断剑残人'功力在他之上。

    朱昶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要向对方请教破阵之法,已属不可能了,但'黑堡'奇阵非破不可,如果遣人向师父求援,旷目持久,如果夺回那本'奇门正解',又不屑为,如何是好呢?用强,不错,这是对方自己说过的

    '老前辈,一切不谈,晚辈此番既己碰上,不达目的不休!''你在做梦!'

    '莫怪晚辈无礼!'

    '用强吗?哈哈'

    狂笑声中,身形似魅,倏忽消失于谷口。

    这一着,大出朱昶意料之外,对方身法不弱,他反应再快,也无法截阻。

    封锁谷道的是一座奇阵,方才已领教过,胡闯是行不通的,怎么办呢?

    他楞在当场,计无所出。

    地上,躺著“白骨老魔'的无头尸身,朱昶望着尸身,苦苦一笑,半天不到的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变化,原来庆幸巧逢'遗世老人',以为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不到变成了泡影。

    如果就此一走,实在觉得不甘心,但,目前能如何呢?

    他想,'遗世老人'的身法,除了师父'空空子'之外,在当今江湖中,可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遗世老人'与师父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呢?照他那愤恨的情形搅来,这过节还不是等闲的。

    突地,一条人影,飞奔而至,朱昶一看来人,不由大喜过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师父好友'南极叟'。

    '南极叟'会到桐柏山来,使他大感意外,当下欢然上前招呼道:'前辈您好!''南极叟'错愕地道:'你怎会在这里?'

    当下,朱昶把遇见'白骨双仙'误打误撞寻到了'遗世老人'的经过说了一遍,'南极叟'不住地点头,道:'老夫以为你已去了大别山!''前辈远来桐柏山'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晚辈的事?'

    '老夫在听到纪晓峰他们说起你的行纵之后,一路追了下来,竟没有追上,如果你早向老夫说要寻访"遗世老人",老夫会直接带你来此''前辈本来知道"遗世老人"隐居此地?'

    '不,是最近令师从大理国传讯来才知道的老夫追你不上,准备单独来此,想不到你也上了这条路,太巧了''家师传讯来?'

    '嗯!他要老夫代他办件事!'

    '什么事?'

    '与"遗世老人"之间的一桩公案。'

    朱昶心中一动,接着把'遗世老人'在知悉自己来历之后的反应,说了出来,然后问道:'对方与家师有宿怨吗?''南极叟'神秘地一笑,道:'待会你自然明白,来,我们找他'朱昶满腹疑云地道:'谷道被一座奇阵封锁!''知道,叫他出来!'

    '他未必肯现身'

    '随老夫来!'

    两人走到被毁的阵门之处,'南极叟'运足丹田内力,朝里发话道:'左敬业,匡子蘅专诚拜访!'连叫三遍,毫无反应。

    朱昶这才知道'南极叟'的名姓是匡子蘅,'遗世老人'叫左敬业。

    停了片刻,'南极叟'再次道:'姓左的,不把匡某人放在眼下吗?'依然没有回应,'南极叟'朝朱昶一笑,低声道:'老夫要骂山门了!'说完,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狂声吼道:'左敬业,你算怎么东西,竟敢如此目中无人,要老夫揪你出来吗?'人影一幌,'遗世老人'出现阵门,冷厉地一扫朱昶,然后转向'南极叟'道:'姓匡的,别来此大呼小叫!''南极叟'纵声一笑,道:'老兄,你我都是行将就木的人,火气别这么大!''遗世老人'冷漠地道:'来此则甚?'

    '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有事才来,你以为我有兴游山吗?''我左某人业已不问世事了!'

    '你自己的事问不问?'

    '我自己什么事?'

    '南极叟'朝朱昶一摆手,道:'孩子,见过你大师伯!'朱昶登时一窒,怎会平空钻出个大师伯来?记得在大理行拜师之礼时,师父分明说,自己算是他第一代弟子,这是怎么回事?

    心念未已,只见'遗世老人'怒目瞪著“南极叟'道:'姓匡的,别来这一套''南极叟'置若未闻,向朱昶道:'小子,发什么呆,你听见老夫的话了?'朱昶意识到此中大有文章,'南极叟'是师父至友,名高望重,决不会胡言乱语,此举必有深意,当下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道:'见过大师伯!''遗世老人'须眉倒竖,显然已是怒极,侧转身不予受礼,厉声道:'匡子蘅,你与我滚下山去!'朱昶弄得一鼻子灰,脸上热辣辣的好不尴尬。

    '南极叟'怒声道:'左敬业,你简直不是东西!''遗世老人'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南极叟'暴喝道:'站住,我只说一句话!''遗世老人'不期然地回身道:'说吧?'

    '南极叟'缓和了一下怒气,道:'我若非受人之托,决不来与你这条牛说人话,听着:'贵祖师神座之下,放着一件东西,你自己去看,我等你半个时辰,就这么一句话,去吧!''遗世老人'吃惊得望了'南极叟'一眼,没有开口,转身没入谷中。

    朱昶忍不住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是你大师伯!'

    '这晚辈却未听家师提及'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这是一桩师门公案,未解决之前,你师父没有师门。'朱昶大是激奇,惑然道:'前辈能赐告吗?''南极叟'朝身边石头一指,道:'坐下来再谈!'两人坐定之后,'南极叟'接下去道:'你师父边荒传讯,托老夫办的便是这件事''请道其详?'

    '你师父与这老顽固是师兄弟,同拜在你师祖"无忧上人"门下,你师父年长却没入门,所以得称左敬业为师兄''哦!难怪晚辈发觉对方的身法与家师的身法十分相似!''技出一源,那是当然的,你师父虽加以改变,但总不能离宗。''以后呢?'

    '你师父为人谦冲,资禀绝佳,是以十分得你师祖偏爱,当时你师伯正值盛气之年,人情之常,自不免由妒生恨,与你师父水火难容''啊!'

    '当时,你师祖曾有把掌门之位传你师父的打算''废长立次,这与武林规矩不无违背'

    '那只是原则问题,各门有各门的家规,并非一定要立长,一个掌门人,必须在气度、胆识、为人、修养、道德等各方面有独到之处,始能膺此门派重任。''但不知敝门派是怎么个名称?'

    '太虚门!'

    '太虚门?似从未听过'

    '不错,太虚门是一个秘密门派,不参与江湖纷争,不涉及江湖恩怨''哦!后来呢?'

    '太虚门传派之宝"太虚经",除掌门人外,只能分传而不能直接参研,但你师祖却把此经交你师父参修,这便等于暗示你师父将继承掌门之位''那为何又'

    '你大师伯在获知此事之后,认为师父偏心,对你师父更加恨如切骨''单凭这一点,他便不足以继掌门之位!'

    '话不能如此说,人非圣贤,妒与愤是天生弱点,究其实,你大师伯除了稍嫌刚愎之外,一切均不比你师父差。''以后呢?'

    '师兄弟大打出手,你师父伤了师兄,是犯上,不听师尊劝阻,是悖逆,按门规,他被逐出门墙,永不许称为"太虚门"弟子''啊!'

    就在此刻──

    '遗世老人左敬业'悠然出现,面色难看极了。

    '南极叟'凝望了'遗世老人'半晌,沉声道:'如何?''遗世老人'面上的肌肉起了抽动,久久,才激动的道:'请进!''连这小子在内?'

    '遗世老人'点了点头,转身在前带路,'南极叟'冲着朱昶,扮了个鬼脸,示意要他跟进。

    朱昶简直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茫然而又激奇地跟着入谷。

    约莫半里远近,眼前现出一座古旧但十分气派的殿宇,四个年纪仿佛的三十许儒衣中年人,肃立迎候。

    朱昶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着进入一座大厅之中。

    '南极叟'被请上坐,朱昶则垂手而立。

    四名中年弟子,却没有跟入。

    '遗世老人'长声一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错得太可怕了!''南极叟'面容一肃,道:'掌门人,事已过去,能消解了这误会,便是贵门之幸,不必自责太深''不,我这掌门之位即日下座,留待师弟''你错了,这不是杨威的本心!'

    '我尚能忝居这位吗!'

    '左老哥,你是上代掌门之命所立,名正言顺。''不,是我的错,而使先掌门人误立'

    '令师弟身为大理国"国师",他是不会再返中原的了。''我亲自南下相请并谢罪。'

    '不必了,他的目的只是要使这小子归宗入门,别无他意!''遗世老人'激愤地道:'师弟苦心孤诣,甘披叛逆之名,受逐出门墙之痛,我永远抱憾,一切均由我而起,如不及时赎罪,何以对祖师在天之灵。''南极叟'平静而有力的道:'杨威兄当年的初衷是敬长,所以才出此下策,如今若重就掌门之位,岂不大违初衷,所以这一点已是不争之论,目前要做的是让他归宗认门'说着,转向朱昶道:'除了面具,叩见掌门。'朱昶内心激动如潮,他算已明白了一个梗概,忙依言摘下面具。

    '遗世老人'一见朱昶的真面目,不禁脱口惊'啊!'了一声。

    朱昶整了整衣衫,正待

    '遗世老人'一抬手道:'且慢!'

    朱昶一楞,止住挪动的脚步。'遗世老人'沉声向门外道:'你们进来!'四名弟子鱼贯而入,向'遗世老人'行了礼,退在一侧。

    '南极叟'以目向朱昶示意,朱昶挪步上前,朝'遗世老人'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口称:'弟子朱昶,叩见掌门师伯!''遗世老人'一抬手,道:'起来,见过你四位师兄!'朱昶再拜而起。

    '遗世老人'顺序指四人道:'你二师兄胡军,三师兄常志明,四师兄岳望,五师兄俞谨言!'朱昶一一为礼,但对于独缺大师兄,心中虽疑,但也未便动问,见礼之后,退回原来站立的位置,四师兄对这突然而至的小师弟,全都惊奇不置,在神情上可以清楚的看出来。

    '遗世老人'又道:'你大师兄吴衍人十年前回家奉母,只每年中秋来此一次,以后有机会时再为你引见。'说完,目注四弟子道:'这是你们师叔杨威的传人,今日归宗入门,你们下去准备香案谒祖。''是!'

    四弟子退了下去。

    '遗世老人'又向朱昶道:'你师父当年被逐出门墙,你师祖忘了追回"太虚经",当时以为已被他带走,而他离山后即无下落,两年后,师祖归天,又三年,江湖传出"武林三子"之名,但不知"空空子"是你师父,及至年前,才由你大师兄传回"空空子"就是被逐师叔杨威的讯息,本来要他追回"太虚经",但没机会,唉!想不到'话锋一顿之后,又道:'他并未携走"太虚经",却把经藏在祖师神座之下,为师伯的迄未发觉,他还留了一纸便笺,你拿去看!'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发黄的字笺,递与朱昶。

    朱昶上前,双手接过,只见上面写着:'柬留大师兄,掌门一位,理应由大师兄接传,然师尊之命难违,故只有出此下策,犯过出走,希大师兄见柬之后,向师尊禀陈弟之苦衷,并代谢罪,俟师兄接位之后,弟必返山待罪。杨威留'看完,对师父的为人,生出无比的敬意,把字柬奉回师伯,道:'此事师父从未对弟子提及!''遗世老人'黯然神伤的道:'你师父若不回山接掌门之位,我这不屑师伯将无颜见先祖等于地下了。'朱昶是下辈,这种师门大事,他当然没有置啄的余地,只好默然不语。

    '南极叟'沉重的道:'他不会答应的,如你迫他答应,那是绝他回山之愿了!'谈话之间,二弟子古军来禀报香案齐备,于是朱昶随'遗世老人'进入后进,参谒了祖师神位,然后再回到厅中,'遗世老人'才问起道:'你说要向我请教破阵之法,怎么回事?'朱昶被勾起了满腔仇恨,双目一红,道:'对于荼毒中原武林的"黑堡",师伯当有个耳闻?''嗯!'

    '而"黑堡主人"便是弟子杀家的血海仇人!''啊!你的身世'

    '先父叫朱鸣嵩!'

    '遗世老人'一震,道:'你是"剑圣"的后人?''是的!'

    '带艺投师?'

    '是的!'

    '怪不得你的剑术'

    '那并非家学。'

    '什么,不是家学?可是也并非本门武技'于是,朱昶把习艺经过,说了一遍。

    '遗世老人'说了声:'奇缘,将来你能有机会参修本门"本虚经",融合所学,本门武功,必然会在武林中大放异彩。''谨遵尊训!'

    '"黑堡"之事如何?'

    '"黑堡"在荆山之中,迄未为武林同道探悉,因为护堡的,是一奇阵!''什么样的奇阵?'

    '据友人相告,那阵势是九宫八卦合以迷魂阵而成!''遗世老人'登时面现惊容,道:'那应该是"太昊阵"''太昊阵?'

    '照你所说的该是"太昊阵",但"太昊阵"及"奇门正解"之中三大奇阵之一,对方怎会布设呢?'朱昶心中一动,道:'那册"奇门正解"曾一度失落在"白骨双仙"之手''不可能,那两魔得手的时间短暂,只不过百日工夫。''请问师伯,是如何失落的?'

    '是你三师兄在参研,他不该在出谷时也带在身边,致被双魔所乘,好在老魔之子落了单,得以擒回谷中作质。''是的,弟子明白了!'

    '南极叟'这时才插口道:'怕的是根本不是"太昊阵",岂非徒劳往返?''遗世老人'眉头一皱,道:'如由我派门人前去察看,等于参与武林恩怨,与门规不合了。''那朱昶现在已正式归入"太虚门"下,岂非也不能有所行动了?''不,那当作别论,他一因身负血仇,二因遵行师命''贵门明哲保身,不兼善天下,连门人弟子的恩怨也不援手吗?''他在入门以前的恩怨,本门不过问。'

    朱昶怕两老弄僵,忙道:'师伯,只请您授予弟子破"太昊阵"之法,如不为功,可再来参谒请教?''遗世老人'道:'这可以,但有一点,你出江湖不能暴露是"太虚门"弟子!

    '

    '遵谕!'

    '还有,如果确系"太昊阵",你得查明摆设此阵之人是谁?''是!'

    五弟子俞谨言入厅禀报酒菜齐备。

    '遗世老人'起身道:'匡兄,请!'

    '南极叟'哈哈一笑道:'我以为仍然要吃干粮呢!''匡兄以为我左某人真的如此不近人情吗?''说笑而已,叨扰了!'

    '请!'

    离厅转入边厢,果然摆了两桌酒菜,'遗世老人'与'南极叟'独占上桌,朱昶与四位师兄坐一桌,菜肴虽不丰盛,但也很像回事。

    饭罢,已是入夜时份。

    '遗世老人'绘了一张阵图与朱昶,并加以解说,同时对本门护谷奇阵,也予以指点。

    翌晨,朱昶与'南极叟'辞别出谷。

    朱昶仍以面具掩去真面目,下了桐柏山,与'南极叟'分道而行。

    对于这一段师门公案,想起来仍感慨不已。

    路上,他盘算着现在就赶程赴当阳会合'红娘子',为时太早,她可能还不曾回头,如果自己迳赴荆山,独闯'黑堡',那是对她失信背义,未免不妥,看来只有慢慢赴当阳,再等上几天,大概就差不多了。

    在路行程将近半月,这一天到了当阳,前后算来已近三十天了。

    朱昶照约住进了'青龙客栈',这是城中最大的栈房。

    为了配合环境,朱昶在进店之先,改成了书生装束。

    等了三天,没有'红娘子'的消息,朱昶有些心焦。算来,她该已到达才对,她原先判断大师伯'遗世老人'可能在幕阜山或大别山,而事实上全不对,她此行扑空,应该早已回头了,四十日之约将届,为什么还不见人呢?

    他一个人在房中喝着闷酒,心想,如四十日到期不见'红娘子'践约的话,自己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只有独闯'黑堡'了。

    蓦地──

    院内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好四十天之内到你们店里相见的''大娘到底找的是谁呀?'是小二的声音。

    '不是告诉你一个远房侄子吗?'

    '大娘,他总有个名字呀,你这样胡闯,没的搅扰了客人'朱昶心中一动,起身向外探试,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在院内东张西望,店小二在一旁眦牙裂嘴,那中年妇人,赫然是'红娘子'手下四红衣妇人之一,此刻,她穿的却是一般妇女的粗蓝布衣裙。当下大声道:'我在这里!'中年妇人白了小二一眼,道:'这不是吗?'小二双手一摊道:'我的天,大娘怎不早说是这位相公?'中年妇人不理他,疾步走入朱昶房中。

    朱昶顺着方才小二的称呼道:'大娘请坐!''不敢当此称呼,我叫苏丹凤!'

    '哦!苏大娘!'

    小二却送来了一付杯筷,道:'相公还要点什么?''来个什锦盆,一只烤鸭,添壶酒!'

    '是!'

    小二退了出去,苏丹凤在下首坐了,朱昶为她斟上酒,道:'贵主人呢?'姓苏的妇人双目一红,道:'她不能来赴约,要我赶来'朱昶心头一震,道:'不能赴约,发生了什么事?''她受了重伤,生命堪虞'

    朱昶大惊失色,栗声道:'在何处?'

    '荆州城外一间破庙中。'

    '受伤的地点'

    '九宫山后峰!'

    '伤于何人之手?'

    '不知道,会不会是"遗世老人"'

    '不会!'

    '少侠怎能断家不会?'

    '因为在下业已寻到了"遗世老人"!'

    '大别山中?'

    朱昶含糊地'嗯!'了一声,他不能泄露本门秘密,立即转口道:'伤势如何?

    '

    '内伤极重,业已昏迷数日不醒,我离开业已五日,不知'说着,激光莹然。

    朱昶略着思索,毅然道:'大娘,请先用酒饭,我们立即启程赶去!''我食不下咽!'

    '饭总是要吃的,不然那来力气赶路,来,喝两杯''不!'

    '那用饭呢!'

    小二端来了酒菜,顺便带了饭食,朱昶也已无心再饮,两人用完了饭,算清店帐,立刻离当阳南下。

    日夜不停地疾赶,第四天早晨,抵达荆州。

    在苏丹凤引领下,来到距城七八里的一间败落庙宇,看了那荒凉景象,朱昶不由皱眉道:'为何不拣个下处?'苏丹凤苦苦一笑道:'主人仇家不少,兼且她在重伤之下,不能再有风吹草动!

    '

    '嗯!说的也是!'

    进入破庙,只见荒烟蔓草,断瓦残垣,到处是朽木破棂,鸽翎蝠翼,凄凉至极。

    但从占地与殿宇轮廓看来,这是一座建筑宏伟的大庙,想当年定然香火鼎盛。

    到了第二进,另一个中年妇人现身出来。

    苏丹凤迫不及待的道:'主人如何了?'

    那妇人叹了口气道:'谢天谢地,大事无碍,只是还需要疗治养息''进饮食了?'

    '很少!'

    '能说话了吗?'

    '勉强!'

    说完,才向朱昶点头为礼,道:'少侠来了很好,家主人在清醒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少侠的名字。'朱昶大是感动,颤声道:'在下可以探望吗?''当然,请!'

    越过蓬蒿满目的院子,到了一间经过清理的厢房前,带路的人在门外开声道:'朱少侠要见主人!'里面传出另一个妇人的声音,道:'快请进!'朱昶内心显得十分激动,随同两妇人入内,只见一张临时搭的木板床,铺了些稻草,上面躺的,赫然是江湖中认为不可一世的神秘女魔'红娘子',她仍蒙着面,露在外面的双目已失去了往昔的神采,朱昶不期然地感到一阵黯然,上前栗声道:'大姐,小弟来看您!''红娘子'眼眶内涌现了泪光,孱弱无力的道:'弟弟,难为你了!'朱昶鼻头一酸,道:'大姐,您的伤要紧吗?''大概死不了!'

    '可曾服药?'

    '我靠内力自疗,可能还需半月以上将息。''小弟可有效劳之处?'

    '不必了,我有把握,弟弟,你此次大别山之行,如何?''幸不辱命!'

    '你找到"遗世老人"了?'

    '是的!'

    '他指示了你破阵之法吗?'

    '有的!'

    '啊!'

    '大姐,你如何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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