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了买小的一方。
两堆筹码相对,对比之下,任真那堆要少太多,看起来寒碜。
两人各坐一头,隔着桌子对视。任真的书生打扮,就显得更加寒酸了。
“一,二,一,能不小么……”
任真心里冷笑一声,目光移向不远处的那名老者,询问道:“老先生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主动邀人下场,这分明是志在必得,而且嫌场间的筹码太少,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中年男人见状,冷哼一声,看向任真时,眼里漠意尽显。
老者面带趣意,笑道:“年轻人,老朽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收敛些,你对面那位财神爷,很不好惹啊……”
听他的话意,似乎知晓那中年男人的底细。
任真挠了挠头,坦诚说道:“多谢老先生教诲。实不相瞒,小生初到京城,手头有些紧,就指望……”
中年男子轻叩桌面,打断了他的话,示意女荷官开底。
女荷官缓缓抬起骰盅。
一,一,二。
小。
任真毫不意外地赢了。
女荷官朝男子歉意行礼,然后伸出一根细竹尺,将那堆筹码推到任真一侧。
一百五十两,瞬间翻了好几番。任真双眼眯成一线,将筹码搂过来,笑容里透着知足。
虽然他是绣衣坊主,实际一直生活在金陵陋巷里,日子过得孤单清贫,哪有所谓的高官厚禄。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怎能不开心。
那老者把他的神态看在眼里,幸灾乐祸地道:“崔四先生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主儿,小家伙,你今天不输个精光,就甭想离开这张赌桌了!”
姓崔的男子似乎对输局并不意外,说道:“我本来只想随便玩玩,既然叶老这么说,崔某若是再输,就太没面子了。”
说罢,他瞥了女荷官一眼,漠然道:“这小子好歹是知命境,让玉罗刹亲自出来摇盅吧!”
任真闻言,目光不由一颤,这位崔四先生竟能识破他的根基!
如此说来,这人岂非也是五境以上的强者?
他轻吸一口冷气,此时终于明白,老者刚才说的“收敛些”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这桌上的人,都是五境以上的高手,没有一个是傻子。自己班门弄斧,反倒成了傻子!
至于他赢的这一局,多半已经被他们看破端倪。原先他们坐在这里,只想凭运气玩玩而已,没打算跟钱较真,现在却是要动真格的了!
那位叶老先生凑过来,笑眯眯看着脸色难看的任真,说道:“玉罗刹是这家赌坊的掌柜,由他亲自掌盅,你就甭指望再动神念了。留下银子,赶紧走人吧!”
话音落下,任真还没开口,崔四先生便冷笑道:“我会稀罕银子?崔某从不是大方之人,不自废修为,今天他休想走出这间屋!”
被一语道破底细,任真愈发尴尬,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随便选了一桌,竟然会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这场赌局,肯定不能输得身无分文。如此一来,那就只好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