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那般舒缓悠扬,而是短暂急促,明显是突发急事,临时召唤大家集合。
任真赶着牛车,随众多师生一起,登上桃山。
对他来说,看热闹不怕事大,无论怎样,总比枯等董仲舒出关更有意思。
当他来到杏坛广场时,已是人山人海,聚集在这里的师生比往常上课时还多,显然整个书院都集结在一起。
大家七嘴八舌,人声鼎沸,纷纷议论为何临时集合。
人群里,任真扫视着场间莘莘学子,眼尖心细,很快发现不同寻常之处,瞳眸里浮现一抹趣意。
只见在广场一侧,有群年轻人聚在那里,他们清一色身穿雪白长袍,个个器宇不凡,眉眼间流露出天然傲意,在人群中犹为刺眼,彷如鹤立鸡群。
书院授课修行,一般不会对门生的衣着做统一要求,因此大家平时都比较随意。眼前这群青年,却打扮得光彩照人,根本不像是临时赶来的弟子。
并且,任真还察觉到很有意思的一点,这三四十人,修为全都是四境下品,无一例外。这未免太巧了。
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同时凑齐这么多同品级的才俊,带他们来这里?
任真隐隐猜到一些真相,不由嘴角轻挑,笑容玩味,“今天有好戏看了!”
没过多久,书院师生都聚齐,随着一名长髯老者登上杏坛,全场顿时陷入死寂,没人再敢喧哗一句。
他们眼神里都透着惊异之情,这不是庄副院长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居然会亲自现身!
众目睽睽下,副院长庄墨寒目光矍铄,只是脸色却不好看,干咳一声,说道:“《论语》开篇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咱们西陵书院,迎来一群同道中人。”
说着,他左手轻捋长须,右手指向一侧的那群白袍青年。
台下的任真见状,冷笑一声,腹诽道:“还不亦乐乎,看你那副表情,怕是快要哭出来了。明知对方来者不善,何必非要做这些礼仪文章?”
这时,那群白袍青年里,为首之人迈步向前,朝下方众人拱手一揖,神采飞扬。
“小生叶三秋,携东林学院一辈弟子,前来拜会诸位师伯师兄!”
此言一出,场间众人勃然色变,盯着彬彬有礼的这书生,目光一阵抽搐。
“什么?东林学院的人!他们竟敢送上门来!”
东西党争,水火不容,这是在北唐家喻户晓的事情。作为朝堂朋党的根源,东林和西陵两大书院更是剑拔弩张,势不两立,没有半点一脉相承的同门情谊。
无论何时,只要东西两院的门生相遇,不唇枪舌剑,争个面红耳赤,就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想到,东林书院的青年一辈如此狂妄,竟敢来拜西陵山门!
他们的到来太过突兀,以至于西陵众人哑然无语,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三秋把人群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止,脸色却愈恭,颇有君子之风。
“《诗经》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我等今日前来,就是想讨教贵学院的精妙学问,跟在场俊杰们好好切磋一番!”
他是来踢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