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罪该万死!”
“啊!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说,你怎么知道是两个女子赶着马车弄走了我义父的遗体?”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瘦老头儿似乎不会说别的了。
燕翎扬手一巴掌掴了下去。
瘦老头儿立即唇破血出,半边脸红肿,他杀猪似的大叫:“你杀官,你杀官”
“你自己明白,我杀的是乱臣贼子,我杀的是卖国贼!”燕翎的手落在他肩上,五指微用力。
瘦老头儿又杀猪似的一声叫!
燕翎道:“答我问话!”
“我说,我说!你义父的遗体,是她俩那个主子强跟我要走的,命她俩拿马车运走的。”
燕翎心头震动了一下:“她俩那个主子怎么样了?”
“不知道,那我就管不着了”
恐怕这是实情。
“我相信你管不着,可是我不相信你会就这么算了放过她。”
“我,我,我”
“你怎么样了?”
“我当然要实情实报,实话实说。”
“报给谁听,说给谁听?”
“我,我,我”
“说!”燕翎五指又用了力。
瘦老头儿那受得了:“她们的六王爷,他们的六王爷”
“她们的六王爷把她们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那么,她们的六王爷住在什么地方?”
“这”“又想吃苦受罪?”
“我不知道”
“那么你是怎么实情实报、实话实说的?”
“我”
燕翎五指又一紧,只听“叭”地一声,瘦老头儿肩骨碎了,他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也难怪,就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也受不了,何况这么一个血肉之躯的窝囊废。
燕翎点了他两处穴道,他醒过来了,醒来连连哀叫!
燕翎道:“你还有一边肩骨。”
瘦老头儿心胆欲裂,忙道∶“住在东城金家大院,住在东城金家大院。”
“金家大院?”
“那是他们自已买的房子。”
“怪不得叫金家大院,他们金家在京里的朋友,除了你,还有谁?”
“我不知道”
“又不知道了!”
“我真不知道”
燕翎的手,落在他另一边肩头。
瘦老头儿大叫,带着哭声:“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
燕翎道:“你既然跟他们有来往,又怎么会不知道?还有谁跟他们有来往?”
瘦老头儿真哭了,老泪纵横:“他们不让人知道,就我们自己来说,这种事谁又愿意让人知道?”
这倒也是理。
燕翎道:“那我只有去问他们了,现在我要为朝廷、为百姓杀贼了!”
他手指往下一落,正点在瘦老头儿心口上。
瘦老头儿垂下了头,不动了。
其实,他能这样死,已经是便宜已经该庆幸了。
论私,换个人,非乱刀砍了他不可,他还能没受什么痛苦,落个全尸!
论公,他恐怕得抄满门、灭九族。
燕翎松了瘦老头儿,转身向两名少女:“我要走了,我走了以后,你们也可以走了。”
话落,他不见了。
门已经开了,两名少女没动,不知道她俩个什么时候才能动。
这儿是东城。
夜里的东城已经没有多少灯光了。
一点灯光代表一处人家,那儿是金家大院,它还亮着灯光么?
燕翎拍醒了手里提着的一个人,那是带他到乌府书房密室的那个中年汉子。
他既然知道乌大人的密室,就一定知道金家大院。
果然,在中年汉子的带领下,燕领很容易的到了金家大院门口。
燕翎又让他躺在了暗隅里,只不过这回到了天亮,他自己会醒。
醒是会醒,就不知道他还敢不敢回乌府了。
金家大院里头已经没了灯,只有门口两盏大灯亮着,不过没人站门,灯上也没有“金”
字。
燕翎腾身上了大院里最高一处屋顶:“不速之客夜访主人!”
他扬声发话,划破寂静夜空。
灯亮起来了,只有一盏,还是有个人提着出来的:“谁呀?”
有气无斩,带着睡意。
这不像姓乌的说的金家大院。
燕翎飞身飘落,他落在提灯那个人面前,他看见了,那是个下人打扮的汉子。
那汉子也看见了燕翎,吓了一大跳,直往后退,手里的灯差点没掉了。
也难怪,半夜三更从夜空里落下个人来,谁能不吓一大跳。
燕翎道:“我,认得么?”
那汉子举灯照燕翎,惊声道:“你是谁?三更半夜的闯进我们家来,想干什么?”
“没听我说么,不速之客夜访主人。”
“我家主人又不认识你”“你是主人?”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主人不认识我?”
“这”那汉子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你真是唱作俱佳,没想到你们‘金’邦人还有这种能耐,可惜我已经认出了你,咱们见过,是不是?”
那汉子一惊忙道:“你认错人了,我根本没有见过你!”
这话刚说完,一阵急速衣袂飘风声,从四面八方掠过来十几名仗剑白衣人,把燕翎跟那汉子围在了中间。
燕翎道:“糟!你唱作俱佳,他们坏了你的事了。”
那汉子如今像完全变了个人,脸一沉,冷笑:“你少来这一套,杀!”他这里一声“杀”!,十几名白衣人就要动。
忽听一个冰冷话声传了过来:“没用的东西,不要小家子气让人笑话了,还不给我退下!”
十几名白衣人立即收势停住,跟那汉子一起躬身退后。
燕翎听出来了,那冷冰话声相当耳熟。
也就在这时候,又是两盏灯亮起,看见了,上房屋方向,两名佩剑白衣人提着灯,中间正是那位六王爷。
那汉子跟十几名仗剑白衣人再次躬身。
六王爷看也没看他们,锐利目光直逼燕翎:“中原这个地方还真小。”
燕翎道:“要是真小的话,就不会引人觊觎了,只能说你我有缘。”
六王爷冷哼一声道:“你大概是来找我的。”
“不错,你才是此间主人。”
“何事?”
“你明知道。”
“你最好明说,我没空跟你打哑谜。”
“我找白姑娘。”
“白姑娘?”
“白素贞白姑娘。”
“我这里没有白姑娘,我这里是金家大院,那里来的白姑娘?”
似乎是理。
“你知道我找的是谁?”
“我不知道。”
燕翎抬手一指那汉子跟十几名仗剑白衣人,道:“你说他们小家子气,惹人笑话,我看你才小家子气,惹人笑话。”
六王爷脸色变了一变:“不管你找的人姓什么,叫什么,你找的总是我们的人,是么?”
燕翎点了头:“不错!”
“我们的人,你不必找!”
“白姑娘是我的朋友。”
“我们的人在这里没有朋友,更没有你这种朋友。”
“据我所知,你们在这里有不少朋友。”
“你要是愿意跟他们一样,我也愿意承认你是朋友。”
“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说错,你不是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白姑娘的朋友。”
“既不是我的朋友,就不是我们任何人的朋友。”
“这话应该让白姑娘说。”
“我说也是一样。”
“这么说,你是你们这帮人的头儿?”
六王爷迟疑了一下:“不必是头儿,我也能说这话。”
燕翎淡然一笑:“你还是小家子气。”
六王爷没说话。
燕翎又道:“我再说一遍,我要找白姑娘。”
六王爷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妨告诉你,我既然来了,我就非见白姑娘不可。”
六王爷陡然扬眉:“你跑到我这儿来,找我的人,还这么横儿”
“什么叫你这儿?你如今又站在什么地方?”
“到底金家大院是我花钱买的。”
“你远从白山黑水到中原来,为的是什么?你跑到我大宋朝京城来,买下这个院落,为的又是什么?”
“你们朝廷都不闻不问,你又管什么?”
“我是大宋朝的子民,我管也是一样。”
“算了吧!年轻人,你的义父到这儿来,是来干什么的?结果如何?”
燕翎怒火杀机往上一冲:“你不提我暂时还不想动怒火杀机,都是你们”
“慢着,你说都是谁?”
“都是你们。”
“年轻人,你不会不知道,你义父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地方?”
“那也都因为你们”
“错了,年轻人!这么说也有失公允,你南朝这么多文武臣,怎么单只他们几个变节移志,足证是他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能怪我们。”
“你们潜来中原,觊觎我朝,总是事实。”
“年轻人,你知道白山黑水间的日子有多苦?面对锦绣河山,谁能不动心?设使我邦跟你南朝易地而处,我不信你朝会长久安于白山黑水之间,再说我们到了中原这么久,你们朝廷不但不知道,反而官里也好,江湖也好,有不少人愿意跟我们做朋友,年轻人,这样的朝廷气数已尽,不该让让贤么?”
这位六王爷,说的还真有点是理。
但是燕翎道:“站在我的立场,我总觉得你是一派胡言。”
“我省得,年轻人!趁这个机会我要劝你,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再在改变心意,还来得及。”
“我义父是怎么死的?倘若我们父子会改变心意,我义父也就不必死了。”
“年轻人”
“你刚才说那些变节移志的什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是不?怎么如今又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了?”
那位六王爷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燕翎又道:“我说第三遍,我要见白姑娘。”
六王爷想必是恼羞成怒了,他怒声道:“你再说几遍也是枉然,她不能见你。”
“为什么?”
“她触犯了我邦的律法。”
“只因为她要出了我义父的遗体送给我?”
“不错。”
“那你就该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见她了。”
“那你也该知道,她为什么不能见你了。”
“是她不能见我,还是你不让她见我?”
“我想不出那有什么两样!”
“当然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我说她不能见你,她就是不能见你。”
“那你要自问拦得住我才行。”
“你”“爹,我来!”一声怒喝,六王爷身边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位白素贞称为“殿下”的白衣年轻人,只见他一脸激怒:“姓燕的,你欺人太甚!”
燕翎道:“潜来中原,觊觎我朝,还公然在我京城置产,是谁欺人太甚?”
“那只怪你们朝廷无能,看不惯你就伸手!”
“你以为我会不伸手,我这就把你们父子送交朝廷。”
“你试试看!死到临头还敢说大话,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