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并没有机会把话说完,裴言卿一掌击上她的胸口,她瞪了瞪眼,软软地瘫软在了床上。末了,他眼里的厌恶一点一滴地溢了出来。
这个男人变得也忒快了些吧?
霄白小心地碰了碰自个儿的下巴,呆呆看了会儿床上的峰回路转,回头看了看黑白无常。
白无常谄媚地笑。
“**?”
“身体是你的。”白无常提醒她。
“精神**?”
“没成功。”白无常偷偷抹了一把汗,又补上一句“其实这公主和裴言卿也没血缘关系,老皇帝其实只生了裴言卿一个,就被那彪悍皇后吓得,咳咳,不举了。”这人间皇族最在乎血统,结果却是血统最乱的。那老皇帝也着实可悲,七个皇子,只有被丢在冷宫的私生子是自己的血脉。
霄白仔细思量着,阎王也没算骗她,这公主只是占了她身子三年。她倒好,一死百了,却丢了个烂摊子给她。
“怎么回事?”她指指床上的裴言卿。
白无常笑道:“这个裴言卿是郎月国皇帝和丞相老婆的私生子,皇后厉害得很,想法子给丞相安排了个谋反的罪名,咔嚓了,只留下十来岁的裴言卿。等他策划了好一阵子谋反报复的时候,却撞上自家兄弟谋反,老皇帝和皇后都没死在他手上。新皇帝怕他谋反,赐了个王爷的位子给他。”
霄白翻了翻手里的小本儿,上面写着的时辰已经差不多,是该交换的时候了。只是眼下的情形,她摸摸鼻子犹豫不前:那个身体衣不蔽体不说,光看那两处伤,太揪心了很疼吧
白无常袖子一挥,那公主的魂儿就自动出来了,和霄白面对面站着,眼里的怨毒满溢。
“你会后悔的!他们他们通通不是人!你马上就会被害死的!”段茗的鬼魂声嘶力竭。
“真的?”霄白笑道“反正我现在也是鬼,死马当活马医呗。”
段茗的脸上霎时狰狞万分。
“白婆婆,进去吧。”白无常道。
对着这一声婆婆,霄白哆嗦。
“那具身体再过半个时辰就该死透了,请婆婆瞅准了。”
白无常大大咧咧牵着闷不作声的公主走,黑无常却没有走,留下来定定地看了霄白一眼。
黑无常不比白无常活泼无赖,但对霄白却一直有些关照。若要说此番重新做人有什么不舍的,霄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面淡心善的黑无常。
“墨欢,保重。”
黑无常点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手一挥,替她盖上了层丝被。
“回去以后,小心身边的人,”墨欢沉道“不要让我五十年内去勾你魂魄。”
“谢谢你,墨欢。”
霄白感激地笑笑,却撞着黑无常满眼的淡漠和好不迟缓转身的背影。
那一刻,她想追上去说一声,奈何桥边的花开了,酒又可以酿了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这是你一家欠的债,罪有应得。”
霄白擦了一把额头汗,如果万一我没死,你可以当我死了么?
裴言卿的眼里闪动着的是复仇的寒光,他盯着床上那具空壳子,眼里的焰色闪动。他本来就没有脱什么衣服,此刻更是轻轻松松下了床,啪地打开门,对着外头守门的两个侍卫淡道:“王妃遇刺,叫大夫。”
大夫?
霄白瞅了一眼床上那个衣不蔽体的身子,想着还要再这身子里面待过百年,怎么着都不能早早把老脸丢尽了,于是乎慌慌张张,什么都不管地就往那具身体上面扑。
紧接着是一阵天晕地转。
一进到哪身体里,霄白就后悔了。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疼得厉害,胸口被击中的地方也疼,喘不过气来身下是软到极致的锦缎,偏偏躺着却也是生疼。
“王爷。”大夫来了,就跪在门外。
裴言卿点点头,让开了道儿。说时迟那时快,霄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起床上的丝被,遮住了自个儿外露的青光。
“我醒了!”
一句话出,满座静默。
霄白思量,这声调是不是太过兴奋了些?
于是立马转舵,皱眉掩胸:“我咳咳没事”
没事没事,不过脖子裂了个口儿,鲜血直流罢了。
裴言卿转过身,盯着浑身是血的霄白微微诧异,更多的却是冷厉。
霄白只好扯了个笑,她当然知道他眼里写的是什么,三个字:诈、尸、了。
他似乎是被惊得不轻,不可置信地走上前抬起她的脑袋,眼睁睁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很狰狞,却不再流血。这在理论上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霄白明了,难得起了恶作剧心思,冲着他笑了笑,为的就是吓死这厮。
裴言卿的眼神霎时冷峻。只是对上霄白的视线,他的脸居然霎时融化了,嘴角带笑。
“如此,甚好。”他对她满身的血熟视无睹,微笑道“晚上陛下驾临证婚,茗儿你扮一下。”
霄白干笑,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证婚?证的是你和你家段茗,可不是我霄白。想证婚,那可得我配合才行。
许是刚刚回人间,困得很。
不消多久,她居然渐渐睡了过去。梦里是厌恶咬牙切齿地在追查奈何桥边那一夜被人拔光的彼岸花。其实,她只是知道她马上要回人间,想多酿些酒给墨欢留着以后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