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着义王道:“不知他犯了什么事,还请王爷明示?”
义王看了杨幺半晌,沉声道:“他和一些与天完有勾结地疑犯在一起。”
杨幺一把打开珠帘,瞪着义王道:“三哥这话的意思,是指我勾结天完反贼?”
见得义王冷笑,杨幺也冷笑道:“那我倒奇怪了,天完哪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我连万户的官职和王子妃地尊荣都不要了?”
义王眼中厉光一闪,连连笑道:“我到这里来,便是想问你这句话!小七那么捧着你,你倒背着他做这样的事,只怕是你们家也脱不了干系!”
杨幺“唰”地一声撩下珠帘,转身背对义王,道:“凭一个随从,和一些未定罪的疑犯,三哥便要定我的罪么?我们家如何为大元浴血除贼,报恩奴自然清楚!”
义王大怒,一把将杨幺从珠帘后拖出,卡着她的脖颈,抬起她的脸。咬牙道:“你这是拿小七来堵我呢?我当初就奇怪了,你怎么从玄观那里跑出来的?又死活不肯说出和小七的关系,哼,你和玄观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也和反贼勾结?”
杨幺身子微微发抖,与义王对视半晌,突地媚笑道:“我原也不想说,既是逼到了这份上,不说也不成了,免得被当成了反贼。三哥,你放开我,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义王眼中怒气大作,咬牙切齿道:“你居然背着小七和玄观”手上却不免松了,转头吼道:“都出去!”屋里顿时一空,门被关死,陷入黑暗当中。
杨幺一把推开义王,抚着发疼的脖子,在黑暗中笑道:“三哥。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偶尔向玄观仙长请教一下双修**,你知道。报恩奴虽是宠我,但府里地女人太多,我总要学些东西好抓着他才是。便是宫里的皇后娘娘都和国师们讨教一二,我怎么不能做了?我那随从不过也就偶尔帮我递个信给玄观,哪时又和反贼扯上关系了?”
杨幺心里不安,边说边慢慢走到桌边,去点蜡烛,身后义王粗重的呼吸声时起时伏,待得火光亮起。义王盯视了杨幺半晌,闷哼了一声,终是转身推门而去。
杨幺瘫倒在椅上,全身都是冷汗,张报辰轻轻跃窗而入。看了杨幺半晌,却不说话。
杨幺惊魂稍定,抹了把汗,看了看张报辰,方要说话。张报辰叹了口气,握着杨幺的手道:“幺妹,你受罪了。”
杨幺一愣,不知怎的,眼眶顿时湿了起来,勉强笑道:“说什么话,你们在外头拼死拼活地,我这算什么?报辰,杨岳还好么?”
张报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小岳哥一身武艺,满腹地韬略,到了沔阳自是如鱼得水,只是我觉着他和我一样,也不大喜欢这些,不过都是为了家族的平安。”
杨幺未曾想得张报辰能说出这番话,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方叹道:“报辰,你果真长大了。”
张报辰一愣,笑着摸了摸杨幺的头,道:“我比你还大几天,倒叫你小看了,只因为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你比我早醒事,处处压着我,让我到现在都翻不了身。”
杨幺扑哧一笑,道:“如今这话,是抱怨当初我欺负你了还是怎地?话说回来,你倒是找着你地一往情深没有?”
张报辰顿时面色通红,忸怩道:“我不是说错了这一回话,你就记了这么久,我和你说了那么些你怎么又不记着?”
杨幺笑道:“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你这样实在人能说出那样话,要我忘了也难。”又啐他道:“你和说的那些三不着两地又算什么?哪里有顶得上这一句话扎实?别想糊弄我,多亏你是个明白人,玄观大哥是个男的,没法子应了你的一往情深。”说罢掩嘴直笑。
张报辰被她笑得做手足无措,急道:“你又开始混说了,我对你说地都是实在过日子的话,若是我们成亲了,玄观大哥便是女的,我难道还能如何?”
杨幺看了张报辰半晌,伸指点着张报辰得额头道:“原来还是个嫩的,看来你还没去梦泽堂里玩过?”
张报辰一把抓住杨幺的手指,瞪眼看她,连连摇头道:“我倒觉着你看着虽是老道,其实想得偏了,是个要人照顾的。幺妹,小岳哥要我带信给你,只等大军到了武昌,我们就和天康他们一起会寨子里去,到时候我和小岳哥说说,让他来劝劝你,你也该成亲了。”
杨幺打小就觉张报辰单纯,如今听了他的教训,只觉好笑,自是没听进耳,想着快与杨岳见面,欢喜了一会,又开始为倪文俊的事犯愁。
张报辰劝她道:“你放心,玄观大哥既在,又没有真凭实据,总是会救他的,也是你有急智,否则那义王若是怀疑玄观大哥与天完勾结,反而是天大的麻烦。”说罢,叮嘱杨幺两句,便离府而去。
六卷恩重花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