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皓施施然地走到他面前,捶了一拳,“好样的,又替我花掉好几万美元。”
伯恩脸上夸张地扭曲了一下,然后揉了揉胸口,用半生不熟的华夏文叫嚷道:“抗议,他们都没事,老大你干嘛只打我,哼,你这是种族歧视。”
“你还有胆反驳,谁让你花得最多呢!不打你打谁”林靖皓又给了他一拳,一脸阴险地笑着,“要不来点有趣点的惩罚?”
伯恩瞳孔急剧收缩,迅将头摇成拨浪鼓似得。
林靖皓满意地拍了拍伯恩粗旷的脸郏,“记得下次给我安分守己些。”
接下来,没等林靖皓开口,二十岁的唐斌一脸鬼机灵地率先坦白从宽,“嘿嘿!乔治哥,我就是用你的名义借了十万美元而已,不过没得还,我全扔给赌场了。”
“哈哈……总算有人用得比我多了,老大,抽死这丫的。”伯恩一听这话,跳起脚来拍额大笑,不待林靖皓动手,自己先上前打了两拳。
柳婉心脸上笑意吟吟看着这群人在耍宝,切切地感受着他们之间的浓浓兄弟情义,心下暗道,皓哥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装得倒真像,你要不是专门替他们安排好了,鬼才信他们能偷得了烟酒,借得了钱财,呵呵……
办公室里闹成一片欢声笑语。
呵……这哪里是黑道精英,还四大鬼王呢,纯粹的四大活宝。
林靖皓抿了抿嘴,抽出一根万宝路,他喜欢这种混合烟刚入口时的辛辣,能让他在吞云吐雾间思维变得更加清晰。
“咣当!”林靖皓在觉打火机不知去向时,一股茉莉幽香飘来,一个限量版花花公子系列的ZIppo腾出一道火焰。
林精皓凑身点燃后,向ZIppo的主人投去一个温柔的微笑,“婉心,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我知道你喜欢抽烟,怕你没打火机而事先准备的,已经放在我身边有两年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柳婉心轻轻地摇了摇头,并将打火机塞到他的手里,优雅地用手捋了捋秀,带点些许腼腆地盯着林靖皓飘逸脸庞上的湛蓝眸子。
林靖皓惊愕了一下,他怎么料不到温婉的她会如此快地以这样大胆的方式来示爱。
或许自己许久没有体悟这种美妙动人的柔情了,这一句莺声柔语竟让一股温馨的感觉涌向已然尘封的心房,正试图打开一个冰封的缺口。不可否认,柳婉心是一个具有现代知性美的女人,清丽的容颜,优秀的修养,完美的内涵,温柔中带点俏皮的性格,这些都令林靖皓不能不对她大生好感。
是要一个在长途跋涉后休憩的温馨驿站,还是继续在寂寞森林里独自舔吸内心那道曾经的痛?
美人垂青,或许是一件妙事,可林靖皓沉默了,内心冷热撞击就如同他此时的天人交战,更勾起了他对往昔的情忆。
“我不逼你,只要你能不赶我走,让我静静地站在你的背后就好。”柳婉心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有点心疼地抚了一下林靖皓纠结着的眉宇。
“婉心,给我点时间,也给你多点选择。”林靖皓深深地吁了口气,第一次给了一个人模棱两可的搪塞之词,因为他狠不下心来一口回绝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
柳婉心温婉地笑了,林靖皓没有狠心拒绝那代表了什么,她心里比谁都通透,最起码说明她和眼前的男人还是有可能的。
林靖皓投给她一个歉意的眼神后,施施然地走到墙角的那架钢琴前,轻轻抚摸了一下1oo%天然木材制成的施坦威钢琴,眼神忽地变得迷离而沧桑。在钢琴前沉吟了一下后,他轻轻打开琴盖,坐在钢琴前。
回想起六岁那年,从养父母给自己买的第一台钢琴起,当年年少雀跃的神情尚幕幕在脑,而钢琴这优雅且高贵的玩意也就一直陪了他十几个年头。从肖邦钢琴练习曲到颤颤惊惊学会‘致爱丽丝’,再至手指灵动如蝴蝶舞动,一幕幕如神坻般镌刻心间,挥灭不去。
可如今养父母早已逝去八、九年,可他们慈爱的音容笑貌犹在心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全天下做为人子女的最大悲哀。
林靖皓的蓝眸射出一丝伤感的缅怀,不知不觉间竟释放出一缕阴冷至极的杀戮气息,与他平日里的俊雅气息迥然不同。
两个极端竟可共存于一人身上,那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这让萧刚等四个手下高手弧疑地互视了一眼,四人都察觉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奇,那是在常年的黑道血杀中练出的直觉。
优雅柔美的钢琴声响起,如清泉过溪般从林靖皓的指尖流泻而出,88个琴键犹如他的红颜知己般,无论他如何变幻意境,她都能准确地领悟他的心思,这路德维希.凡.贝多芬的《月光曲》,意境深长悠扬,不管懂得与否,他似若都能用音符引出了他人无限的遐思。
那是海边的一间茅屋,一阵风蜡烛吹灭了。月光照进窗子来,屋里的一切好象披上了银纱,显得格外清幽。一人坐在钢琴前,借着清幽的月光,按起琴键来。那背影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哀伤,似在向天上的月光诉说人间的伤感情事。
不一会,皎洁的月亮从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来,照耀在茅屋前微波粼粼的海面上,一时间洒遍了银光。月亮越升越上,穿过一缕一缕轻纱似的微云。忽然,海面上刮起了风,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一个连一个朝着岸边涌来,将茅屋卷得破烂不堪,人与琴也随波涛退去而全无影踪。
百年沧海,不过一晃。
柳婉心清楚这曲子是他专门以示歉意为自己弹奏的,有些感动亦有丝忧伤,因优美的曲子而感动,又为苍凉的意境而忧伤。她动了动紧闭的睫毛,任由积蓄的清泪滑下清雅的脸郏,浸湿了她的衣襟,也坚定了她爱的决心。
乔治,那个女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直至现在潜意识里都不能忘却哪怕一丝一毫。
柳婉心睁开秀眸,望向钢琴前孤独落寞的背影,觉自己的心竟因男人的悲伤而莫名的心痛,而她也对那个本是无比敬佩的女人渐渐生出了几缕怨恨。
“一年多未见,乔治哥琴艺大涨,如此美妙绝伦的琴音,如天籁,若流泉,又似一曲感伤的悲歌,优美且矛盾,偶像啊。”四个对音艺一无所知的四大鬼王屏住呼息,心中大溢赞美之词,恨不得能立即亲口倾泻予主子听,无奈现在气氛兼形势不允!
琴收音止,这一刻,无论是办公室中的五人,还是办公室外能听到的职员们,全都静默地不敢出一丝声音,空气犹如凝固,落叶可闻。
任谁都想不到,在对面的另一个房门微敞,挂着ceo标志的办公室,另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正躲在漆黑的墙角,捂着嘴哭得是梨花带雨。正如李白有诗曰: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george,对不起!是清怡伤了你的心,可我的心现在也很痛。”就算她再是坚强,也有痛恨伤心之时,哭累了,她在疲惫中呢喃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