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
我可是受了罪,一直在堂上堂下地跑个不停,洗菜、烧菜、烧水、劈柴、端茶、倒水、端饭、递毛巾,一连几个时辰都没有住脚。
当人走席儿散,收拾完满桌的油花、满地的污物后,我回到屋中躺在炕上再也不想起来。
李华笑嘻嘻地一直很兴奋,他被限制外出已有了数日,一下见到这么多人而且大家都有他的份钱时,眼睛都是红的,不停地接过这个的喜那个的疼,一晚上的收入达到了他全年花费的总和还要多。
爬上炕后的李华将手中的礼钱细细地数了一遍后,开始了一个伟大的构想,准备外出去看看省城长的什么模样。
我累的睁不开了眼,耳边听着李华的絮叨,心里却想的是考学的事,正在自已心中安排着下学期的功课该怎么作时,李华爬到了我的身边。
李华用手摇了摇我道:“哥,起来,俺有话对你说。”
我嘴都懒地张开地说道:“什么事?”
“前些日子俺每天中午耳边都听的有人大声地在叫俺,”李华道:“可是就是见不着人,你给俺讲讲是咋回事呢?”
听了这话我身上打了一个激灵,瞌睡全无,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给俺听听。”
李华认真地看着我道:“每天中午很准时,有一个老老的声音不停的叫俺的名字,有时一叫就是几十句,有时只叫一、两句。俺到处寻找,就是找不到是谁在说话,好像声音从俺的脑袋里发出来的。还有几次和村里的同学玩的时候他也叫,俺问他们谁都说没听见,这是咋回事?”
这下我听的清清楚楚,这可能是李华练功太过产生了所谓地幻听?也可能是玩的太累,耳内自己发生了鸣叫?
我不确定地再次问道:“你确定是有人在叫你的名字而不是耳朵自己发出的声音?”
李华还是很认真地道:“千真万确,俺向主席保证。的的确确是有人在叫俺的名字,而且又不是一次,俺不可能听错地。”
我的头皮一下了全都麻了。
这个小家伙每天都要出一点我所不明白的问题让我去解答,而有些我自己并没有处在李华所在的环境去看到李华所看见的物事,根本让我无从下手。
耳内的鸣叫我有过几次,最清楚的一次是我在从县里回家,在进村的桥上听见的。
由于新的一课让我有了一些难的感觉,就不停地去想,脑子里后来什么都想不起来时才骑车往回走。
过进村的桥时,我分明听见了有人在桥下轻轻地吟唱着一首非常动听的、可我从没听过的歌。
后来我下车向桥下寻听,仔细听时才发觉是穿过桥墩的风声,这是标准的幻听。可是与李华的相比,李华听到的无疑是真的声音,幻听在我的想法中是不可重复的。
我楞楞地想了好一会,又问李华道:“那个喊你的人,除了叫你的名字外,还说了什么?”
李华想了想道:“没有了。只有一次喊俺到一个什么山的地方去,后来说话快得了不得,根本听不清,以后再没说过。”
见我呆呆地想着什么,李华又扑哧一笑道:“算了、算了,哥,俺逗你玩呢。今天你炒的菜不好吃。”
我一楞,今天可没有人说我做饭不行的?
我有些生气似的对着李华说道:“不好吃,你还吃了两大碗。”忽然想起今天的菜少了一样,我明明将肘子从院里的雪地中刨了出来,怎么没见着?于是又一把抓住李华的胳膊道:“你告诉俺,肘子你是不是藏起来了?”
李华显然地知道这个东西的去向,面不惊、眼不慌地对我说:“那是俺给一个人准备的,不可能让他们吃了。”
我明白他所指的他们是村里的村民以及村长和校长。
我又笑嘻嘻地问道:“好啊,原来俺家的华子有了密秘了。悄悄地告诉俺,那个人是谁?”
李华正色地道:“俺也不认识。不过俺掐指一算,那人明后天准到。”